冷千山知道丛蕾和裴奕情比金坚,“第三者”的身份他在十年前就当够了,尽管录制过程中,她对他的确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但他并不想再自讨苦吃,即便有过什么浮思,在她助理叫出那一声“姐夫”时,他也已经心如止水,她和裴奕恋爱长跑,说不定早就修成正果,既然以前没有他存在的余地,那现在更加没有。
可他对丛蕾谨守分寸,丛蕾却和希戈卿卿我我,表现得完全不在乎裴奕。
冷千山知道圈内人为了红有多么不择手段,勾着这个,钓着那个,哪里都想榨点好处,他成名之后,投怀送抱的女人数不胜数,设局算计他的,往他裤.裆泼酒的,在他酒里下药的,多人聚会叫了狗仔来拍,贸然挽他手的……没有最下作的把戏,只有最蓬勃的野心。
难道丛蕾是觉得他待她不够热情,因此才退而求其次,把希戈当做目标?
冷千山年少时对她的爱恋,没有掺过一丁点杂质,经年累月,这份感情已经是“纯洁”的代名词,倘若丛蕾也成了他最看不起的那类人,那不仅是玷污他,也是在玷污自己。
如果她是别人就算了,偏偏她不是。他始终不愿意把她往坏处想,决定再给她一次解释的机会。
“我和希戈上一局组过队,和他比较熟。”丛蕾道。
以她诸事求稳的性格,这么讲也说得通,虽然在上一局里,与她组队的并不只希戈一个人。
“你们约好的?”冷千山问。
“没有。”
“……”
丛蕾好像听到了他的心声,进一步道:“我知道你不会选我。”
“很有自知之明。”她和希戈默契十足,冷千山庆幸自己没填她。
丛蕾有些黯然,冷千山走到节目组的帐篷处,和工作人员说了些什么,然后过来叫她:“你去和小雁睡。”
丛蕾陷在吊床里,腰部没有依托,躺一晚上怕是会断,她忙不迭穿好鞋,走了两步,犹豫着问:“你为什么会对我选希戈好奇?”
“希戈受过情伤。”冷千山信口胡诌,“我不想他再受一次。”
“你放心,”丛蕾道,“我不会。”
她不会是什么意思?是不会接近希戈,还是会对希戈体贴入微?冷千山踹了脚树干,也不把话说完整,每次都劳烦他猜来猜去。
湿雾弥漫,淙淙的流水拍打着岩石,发出悦耳的声响,和着清脆的鸟鸣,森林开始苏醒,草木欣荣,空气沁人心脾。丛蕾补拍了几个睡眼惺忪的镜头,佯装在吊床上睡了一夜,摸着瘪瘪的肚子,去找希戈分罐头。
在城市,外卖随叫随到,到了荒郊野外,吃饭却是非比寻常的大事。其余两队都有压缩饼干,可以当早餐,丛蕾和希戈抠抠搜搜地吃了半瓶肉,没有干粮下饭,齁咸。
小雁问:“你们哪来的罐头?”
“冷千山上缴的,”希戈振振有词,“他借了我们的厕所,这是合作,不是白蹭。”
用完早餐,节目组带领他们来到一棵参天榕树前,榕树有二三十米高,枝藤缠绕虬结,每队要先借助绳索爬上去,再从高空速降,根据耗时的长短,他们会获得不同的午饭,第一名是竹筒糯米饭配腌肉,第二名配咸菜,而第三名最惨,要煮竹虫来吃。
大家听闻要吃竹虫,都被激出了求胜欲。岩温给他们演示了一遍,冷千山打头,戴上手套和护膝,手脚并用向上攀爬。榕树粗壮恢弘,把人衬得很单薄,冷千山稳扎稳打,越爬越高,丛蕾的心也越提越高,直到他钻进树冠,再也看不到行踪。
“冷千山!”导演喊道。
冷千山跟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他坐在树枝上,紧了紧安全扣,一跃而下。像是电影里的超级英雄,身手干净利落,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
“这人真是不放过每一个耍帅的机会。”希戈嘀咕。
为了不吃虫子,希戈拼了老命,与冷千山的用时相差无几,接着丛蕾上场,希戈道:“你的腿比陶靖长,肯定能超过他。”
“可是我恐高。”单是看着这座庞然巨物,丛蕾就想窒息。
“那你恐虫吗?”
她的胃里直冒酸水。
丛蕾遵循希戈的指示,脚踩藤条,一心凝视树冠,攀爬对臂力的要求很高,起先她还能抓稳,行进到中途,鞋底不慎踩上苔藓,从树干上滑落了一大截,树身坚硬粗糙,把她的手肘和大腿磨得生疼。
丛蕾卡在空中,树下传来吕妙的惊叫,希戈一直给她助威,冷千山紧紧地盯着她,丛蕾咬住嘴唇,不敢分心往下看。虽然绑了安全绳索,但心理障碍没那么容易克服,丛蕾贴住树干,试着踩了两下,腿上使不出劲,她奋力挺腰,总算迈出了一步。
一步顺,步步顺,丛蕾爬到树冠,被树叶包围着,地面的人缩小了几倍,她找到冷千山的脸,有他守着,她的惧意稍减,猛一躬身,心脏失重,耳边风声四起。
丛蕾惊心动魄地落了地,身上刮出几道血杠子,大家都在为她鼓掌,希戈亲自给她贴上创可贴:“牛的牛的,比我预想的快。”
丛蕾无意识望向冷千山,仿佛在等待他的夸奖,冷千山敛了眸,侧头问导演:“哪个队用的时间最长?”
毋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