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小周氏尖利的声音带着哭意响起,两手紧紧地抓着杨天赐的腿,“杨天赐,你怎么能够没有办法,我们家现在落到这个地步到底是因为谁!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祸害,我们又怎么会累死累活地送你去读书,如今你是要害死我们啊!”
杨天赐沉默不语,事到如今他能说什么,说他后悔了?若早知道会有今日,还不如不进京城,安心地在安县当个先生,他还如此年轻,又怎么会想死?
屋内除了女人的哭闹声就是男人死灰般地沉默,不一会,院子外面搬东西的声音响起,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一个时辰后,院门再次打开,进来的却是令杨家人恐慌不已的官兵,等到打入死牢的圣旨念完后,杨家的女人几乎全都晕了过去,而杨家的男人无一不是一脸的绝望。
诸葛府,司月和诸葛清凌是第一时间就等到了杨家人的消息,想着正在竭力挽救因他离开而疏于照顾的药材,粮食,蔬菜的杨天河,“你不担心?”
“熙熙有分寸的。”司月笑着说道,“舅舅为何不想见蔡战扬?听熙熙说他想赎罪?”
“赎罪?”诸葛清凌冷笑,“无论他蔡战扬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不会让他再有机会玷污诸葛府的地方,更别说跟爹娘他们磕头认罪,他配吗?”
“确实不配。”司月点头,前几天她听说蔡战扬竟然是叛徒的时候,还吓了一跳,不过,随后想想也就释然了,无非就是为了名利而已,“听熙熙师傅的话,他似乎还是个有原则的叛徒。”
“那也是叛徒。”诸葛清凌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所以,皇上才留了他个全尸。”
“全尸吗?”司月不置可否,她可听说那所谓的全尸被埋了之后当天夜里就被人给挖了出来,扔到了乱葬岗,那地方还能保留全尸?
诸葛清凌推着轮椅往外走,看着萧条的家园,“这么多年了,你找人按照你们的喜好收拾一下吧,既然仇已经报了,这府里也该开始新的生活了。”说完,将视线停留在司月的肚子上,“你和杨天河可要多多努力。”
司月看着离开的诸葛清凌,舅舅的意思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管家,去京城打听打听,有没有适合舅舅的姑娘。”诸葛府的兴盛集中在她一个人的肚子上她觉得压力很大。
老管家一愣,等回神过来,院子里只剩他一个人了,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司月的话,觉得还是很可行的,想着老爷和小姐若是多多努力,或许再他有生之前还能够看到诸葛府恢复往日的热闹,这么一想着一张老脸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只是这场对话恐怕也就老管家一人放在心上,诺大的诸葛府要收拾起来并不容易,想着反正也不急着一时,再禀着农家人向来自己动手的习惯,这事就由司月动脑,杨天河动手慢慢地进行着,当然还有几个小孩屁颠颠地围着杨天河打转,最小的两个也想像两个哥哥一般的帮忙,奈何手脚不利落,杨天河也总是笑嘻嘻地收拾他们的烂摊子,于是进度就更慢了。
至于杨家人,杨天河是一次也没有提醒过,轩辕熙倒是没有瞒着,只是告诉他,并不会要他们的命,也不会用刑,只是在死牢里关上一段日子,免得他们下次再将天给捅破了。
杨天河听了后也没说什么,想着那些被砍了脑袋的人,他明白皇上是看在熙熙的份上才会宽大处理的,再说想到那所谓的家人做的事情,他觉得也应该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熙熙,辛苦你了。”杨天河并没有为杨家人说清,只是看着这样的轩辕熙心里有些担心,来京城这些日子,他也涨了不少见识,他知道舅舅说得对,像熙熙这样的身份,最要不得的就是心慈手软,他也知道第一次见熙熙时他身上的伤还有所受的那些苦都是熙熙的那些兄弟干的,因此,他才会在听到轩辕熙这么说的时候,就忍不住替他担忧。
所以,杨天河想了想,又用十分语重心长的态度对轩辕熙说道:“我们在诸葛府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以后你要多想想你自己,别受伤了啊。”
轩辕熙一愣,虽然不知道他这个爹为什么会用这么担忧的目光看着他,不过心头一暖,点头,“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死牢并不像杨家人想象的那般脏乱,恶心,但却更加恐怖,干净的石板泛着阴寒的冰冷,一扇扇铁门里关着的是一张张绝望透露着死气的脸,即使杨家人男女住在相隔的牢房里,在头几天里依旧害怕得不断哆嗦。
而看着每日都有死牢里的人被带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恐惧一天甚过一天,三天后,杨家人又开始了像在杨家小院那般的争吵,仿佛这样便能够驱散恐惧一般,杨天赐更是被他的几个嫂子戳心窝子般的辱骂。
在骂人这一方面,杨天赐并不擅长,而那些骂他的话,让杨天赐悔得想死,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在想,如果当初他并没有悔婚,自己娶了司月的话,以他的能力再加上司月的背景,现如今是何等的风光,只可惜,这样的风光全被他送给了他一直看不起的四哥,他如何不悔恨。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杨家人再一次站在阳光底下,仿佛过了一辈子,一个个瘦了好几圈的身子眼里带着迷茫和不可置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