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淼觉得自己药丸。
她绝望地看着自己捏起的小拳拳,一串记忆如同电流一样嗖地一下窜进她的大脑。
倒吸一口气。
她记起来了,上一世自己力气就特别大,经常控制不住力气搞坏东西。
大概也搞坏过人?这点她不记得了。
刚刚发生过的事就像电影再现,闪回她脑海。
当时裴燃死死咬着她的脸,她还没反应过来。结果,疼痛感刚一上来,对方两只手就已经掐住她脖子,掐得她喘不过气。
脸钻心地疼,呼吸窒息像被人狠狠挤压的皮球,脖子还火辣辣的。
靠着人体求生本能,她好像就是手这么一推……
也许就是挥了下。
嗯,朝着裴燃的脸挥过去的。
结局就变成了这样。
汤淼又哭了,“妈妈,你说他会不会死啊?”
裴燃虽然可恶,但是也不能现在就死翘翘啊。杀人是犯法的,她才四岁,还有大把大把的美好人生没过呢!
“呜呜,我把他打死了。”
女儿一哭,于如兰心就慌了,急忙安抚道,“乖宝,别乱说。你怎么可能把他推这么远,你哪来那么大力气?不怕啊,肯定是小孩自己摔的。”
裴燃倒下的位置正好在汤淼家监控范围内。
可不巧的是她家也刚刚搬来不到一周,因为汤淼发烧生病住院,于如兰一直在医院陪她,两母女真正住进去也才一个晚上,家里的监控系统压根没使用过。
所以只能开启裴燃家的监控摄像头看,范围刚好看到汤淼家草坪边缘到门前的道路。
但是也只看到裴燃一截小腿突然出现在画面里,然后就是躺在草坪上一直安静如鸡。
不过裴家的佣人气势汹汹,还非常声势浩大地叫了别墅区的物管和保安巡逻队,看了整个道路监控,最后发现也并没有什么可疑人员。
事情还是没个结论。
目前而言,显然于如兰的安慰并不起效果,越说,汤淼反而越心虚、越绝望。
她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于如兰看在眼里,心里更是对这个刚搬来的邻居埋怨不已。
谁家的孩子不是宝贝?
为了扯清这件事,害得她们母女二人一直滞留在这里,汤淼脸上脖子上还有伤呢!
但这事也的确处处透露着诡异。
于如兰也不是没想过是不是汤淼把那个小男孩搞成这样的,可又转而一想,淼淼才多大啊。
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儿,就能把一个比自己还壮的小男孩揍得头破血流,还能从室内揍飞出去十多米远?
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不过好歹和自家闺女发生过矛盾,对方现在还是吃亏更大的那个,于如兰又是一个脸皮薄的人,所以并没有和裴家的佣人发生争执。
排清楚嫌疑后,她又马不停蹄地将汤淼送去了医院。
医生判定汤淼脸上的伤为软组织挫伤,担心她伤口感染引起发热,建议留院观察。
汤淼无不希望时间慢点过,自己晚点再出院。可是裴家的人竟然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出现在了她病房门口。
她正准备吃她最爱也是人生里估计再也吃不上的肉包子,刚吃第一口,还没有来得及咽下,就看见门口乌泱泱一堆人,中间围着一个坐轮椅的小孩。
她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还活着,就是坐了个轮椅而已。
嗯……坐轮椅???
“咳咳咳。”汤淼捏着包子,呛得眼睛都红了一圈。
于如兰立刻上去拍了拍她的背,“宝宝,慢点吃。”
汤淼眼泪汪汪地看着于如兰,她很想问,打人致残要坐几年牢?妈妈,家里的钱够吗?还能不能把她从牢里赎回来了?
还没等她开口,裴燃就先一步地被人推到了她的床前。
汤淼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紧紧贴着于如兰的身子,手揪着妈妈的衣角不放。
她抬头偷瞄过去,裴燃整颗脑袋都被绷带厚厚地缠了一圈。
绷带还完全遮住了他的左眼,隐隐约约能看到左眼眼皮发肿。虽然失血过多,面色有些苍白,可白色的绷带硬是衬出他皮肤白皙干净。
身上精美的小西装穿得服服帖帖,背挺得直直的,两手端正放在膝盖上,一点颓势都不显。
只是那只还裸露在外面的右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汤淼。
汤淼一刹那头皮发麻,连忙低下头,只晓得往于如兰身后拱,要不是于如兰及时抱住她,她就差点滚下病床了。
“于女士,你好。”从裴燃身后走过来一位年轻俊美的成年男人。
汤淼压根没看他,她像可达鸭一样歪着脖子,并企图将整颗脑袋都掩藏在妈妈的背后,只希望大家都当没有看见过她。
如果她此时抬头看,便会发现这位成年男人的长相和裴燃的长相有七分相似。
于如兰很客气地朝着对方道,“你好,裴燃爸爸。”
这一声窜进汤淼耳朵里,直窜上她的天灵盖。她大脑里一直回旋着一句“你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那大佬的爸爸叫什么呢?那当然是你大爷啊!
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