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假扮盗匪,在路上截杀,给这等狂妄自大,不知江湖凶险的锦衣卫点颜色看看。
嵩山派众人来之前早已计划停当,今日里分兵三路。
一路由左冷禅的另一名弟子率领,此时趁五岳剑派首脑皆在正堂相聚,已经到后院擒拿刘正风的家眷去了。
另一路由史登达领着伏在正堂之上,觑机发难,以盟主令旗压制刘正风及五岳剑派其余宾客。
最后一路人马只有三人,却是他们此次行动最大的底气和底牌,乃是左冷禅将嵩山派十三太保中派出了三人压阵。
若是刘正风竟敢不束手就擒,尚欲反抗,便由他们出手,将人直接拿下定罪。
左冷禅如此安排,实在可算是缜密非常,几路齐下,刘正风就是有再大的本事,就算他师兄衡山派掌门莫大肯不计前嫌出手相助,却也敌不过嵩山派的三大高手合力。
只是他再怎么精于谋划,却也算不到原本不在局中之人,强行入局之时,所带来的变数,是能直接将棋盘也掀翻了的。
那徐百户和王百户一唱一和地挑衅嵩山派来人,自然是事前得了叶灼授意的,却没想到那姓史的小子眼睛都气红了,居然还能忍住没动手。
锦衣卫掌的就是刑讯缉捕之事,日常都是同穷凶极恶之徒打交道,史登达不擅掩饰,眼中凶意昭然。
哪里瞒得过这两个在卫所中打混了数十年的老油条,不过对望一眼的工夫,心中已然定下了后计,待此间事了,定要寻个岔子把这小子下到大牢中去好生炮制。
但此时两人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也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否合了上司的意,眼光不住地往他身上飘。
叶灼却也不管他们在想什么,将手中茶碗朝桌上一顿,立起身来,不急不缓地叫了一声“刘参将”。
刘正风先怔得一怔,这才醒悟过来他是在叫自己,连忙上前应了一声,又听他道:“你即日履新,这家中老宅却是有些旧了。”
刘正风不知这位千户大人要做些什么,但他度其形势,已然不能更差,他买这官职本就是为了遮掩和庇护,现在这位林千户只要不是同嵩山派一路的,做什么都能挣口气出来,遂连声应道:“那是自然!”
叶灼耳目敏锐,在厅堂中的一团嘈杂里,早听出了头顶尚有三人分据三方,呼吸绵长,内力精深,他却偏不开口说破,只转头同刘正风道:“那本官替你将这年久失修的宅子拆上一拆罢。”
他这第二个“拆”字甫一出口,双掌便左右一横,分朝屋顶打去,右足同时在地面一扫,便将主位上那张沉重之极的八仙桌踢得横空飞了起来,擦着史登达的头皮,直接砸向了门框顶上。
只听得“哐”地一声,登时砸出了一个大窟窿来。
几乎与此同时,屋中顶上那根梁木颤颤巍巍抖了数下,蓦地从中断裂了开来,瓦片灰泥稀里哗啦地落了下来,掉得满地皆是。
不过是转瞬之间,原本布置得富丽堂皇的一间正厅之中已是烟尘弥漫,尘土飞扬。
好在厅中诸人身上武功皆都不弱,又一直全心留意着这锦衣卫官儿的举动,全都及时避开了,至多也不过灰头土脸些,却无人受伤。
定逸师太生性好洁,此时被扑了一头一脸的灰泥,便是一开始对这林千户观感再好,此刻也气得要上前与他理论了,却被她身侧的宁中则暗中拉了一把。
她并非蠢人,立时觉出其中还有别的干系,当即停下了脚步,却见那林千户负手而立,站在厅中,自己身上倒是干干净净的,不沾半点灰泥,他那群属下亦无大碍,此时人人按刀站在他身后,脸上凶光毕现。
虽然明知这群人武功低微,就算联起手来,也打不过这厅中任何一个人,她却仍是被他们身上的杀意煞气激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心中暗道这锦衣卫被称为朝廷鹰犬,人人闻之色变,果然是有些门道的。
此时却听那林千户开了口,淡淡道:“东、西、北面各有一人,我数三声,若还不现身,本官便当你们心怀不轨,意图行刺朝廷命官……”
说到这里,他顿得一顿,斜眼看去,那本地百户王伯仁会意,立即凑上去大声道:“卑下早请知府大人调了五百弓箭手随扈,这光天化日之下,决不能容这等恶人横行,还请大人主持公道,定要还我衡阳城一个昭昭青天!”
叶灼点了点头,扬声道:“三、二……”
他这个“一”字尚未来得及吐出口,便听得门外有人一声长笑,道:“嵩山派费彬,前来拜访刘师兄。”
这人功力精湛,声音中蕴含了极深厚的内力,一时之间厅□□力稍次之人,不免便觉得耳中被震得嗡嗡作响,若是再弱些,便极易被震得耳中流血。
随叶灼前来的锦衣卫中人俱都是功力最弱之人,只是叶灼也是个护短的人,哪里肯让属下在自己面前受伤,因此那人甫一发声,他便挥袖挡在众人身前一拂,将外间袭来的音浪俱都反弹了回去。
倒也不曾便宜了外人,直奔了嵩山派弟子史登达处而去。
那史登达本是幸灾乐祸地在一旁等着看锦衣卫中人的笑话,却冷不防一股气浪扑面而来,耳中陡然一阵剧痛,情不自禁地惨叫了起来,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