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把黛绮丝扔给韩千叶,拔腿就去寻范遥了。虽然存了抓壮丁干活的心,却也的确有别的事要同他商议。
他们三人均是叶燃的亲信之人,但在叶燃心中的定位却不尽相同,这一点他们彼此之间亦是心知肚明的。
杨逍揽总兼主外,范遥掌财兼主内,黛绮丝则是……被教主当半个妹子半个女儿那么在养。
在教中事务上,杨逍有着极大的话语权和决断权,叶燃几乎将七成以上的教务都交由他全权处置,若论权柄之重,他自然是教主以下第一人。
但若论起亲厚来,却是远不及常常跟在她身边的范遥和黛绮丝了。
倒并非在待遇上有什么差别,而是言谈举止中自然而然的流露的亲近之意。
他原本便喜欢指点江山,而像现在这般大权在手叱咤风云,也正如他所愿,倒并无不甘之意。
只是于某些方面,他行事便未必有那两人来得贴心贴肺了。
是以范遥刚同白眉鹰王友好亲切地结束了天鹰旗改制的相关事项会谈,就被匆匆赶来的杨逍一把拖到了僻静之处。
杨逍见他左臂伤处上仍厚厚缠着药布,行动间亦只用右手,皱眉道:“你这伤果然还没好罢,难怪教主让我来问你……”
他话音未落,便看范遥亦微微皱眉,反问道:“教主让你来问我什么?”
杨逍遂将前事一一告知,末了又道:“我只当教主必定知道你此时伤势如何,才多余问了那一句。”言下之意甚是唏嘘。
范遥默然片刻,方道:“无碍,我去便是。”
自昨夜服了叶燃所赠之药,他原本还有些骇人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恢复着,及至到今晨,竟已是痊愈如初了。
不仅如此,原本随毒素拔出而折损的近半内力也俱都回复了。
甫一察觉之时,自然也是欣喜不已的,只是他再往深处一想,却终究是忧虑之情占了上风。
若让旁人知晓叶燃手上竟有如此神药,必生觊觎之心,甚或铤而走险。从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纵然她武功再高,也不能时时刻刻都防得住人,最怕被人有心算计无心之下,着了道儿。
是以他一早便以药布将原本的伤处密密裹了,人前仍是做出行动不便的样子来,以免旁人看出端倪。
此时听杨逍提起,他估量了一下自己绑起一只手同空智对战的胜负,料想应当不成问题,这才应了下来。
杨逍却不知他的这点隐秘,亦想了一想,方慨然道:“那我去给你压阵罢!”
他两人也并未如何将空智放在眼里,几句话之间便定下了此事如何处置,也就丢开不提了。
倒是另一件事更让人担心。
杨逍沉吟片刻,才将心中所虑说了出来。
他一直隐约觉得叶燃在这红尘俗世之中的牵绊太过于微弱,就好像是随时可以抽身而去,绝不留恋似的。
明教秘库中数百年积攒的奇珍异宝,神兵利器,武功秘籍她不感兴趣,一呼百应的教主威势,她也并不看重。
就算这几日里过得越发像个苦行僧,也不过是从白昼飞升变成了立地成佛……对于被留下的人来说也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教主半路跑了!
范遥听至此时,方开口道:“并非如此。”
或许的确是随时可以抽身而去,却绝非毫不留恋,至于这几日里的异样之处……他心中隐约有些猜测,却不适合在此时提起。
杨逍瞪着眼等范遥解释,他却又闭口不言了。
他们二人共事已久,杨逍也知道,若是范遥不想说的话,是无论如何逼不出来的,当下也不强求,两人并肩朝少林寺营地方向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杨逍却终究没忍住自己那颗八卦之心,开口道:“我方才仔细思量了一番,这世间武功至高者,似乎于女色上都不怎么用心。你瞧武当的张真人,还有咱们的阳教主,乃至少林寺那群和尚,个个都是不近女色的。”
范遥立时猜到这人接下来要说什么,待要回身堵这厮的嘴,却已是来不及了,只听杨逍感慨道:“你说教主她不近女色也就罢了,黛绮丝也着实烦人了些……但为何竟连男色也不好呢?”
范遥转身便走,杨逍却不肯就此罢休,仍兴致勃勃地提议道,“不如咱们请蝠王也设个‘采风使’的职位,专职为教主搜罗天下俊男美女,到时候百八十个人往那里一放,各擅风情,总有教主能看得入眼的罢。”
唐时武后称帝,宫中除上官婉儿等美人之外,不也另设了“控鹤监”专供美少年入侍么,他们又不差甚么,依样行事又有何不可?
杨逍本是玩笑话,却越说越觉得自己这主意实在绝妙,遂“唰”地一声将手中折扇展开,摇了一摇,又徐徐道:“若仍不行,我也可以……”
他只觉若论样貌武功,谈吐品性,天下男子无人能出其右,也只一个范遥能与自己堪堪比肩。
若教主当真瞧不上旁人,他倒也不介意扫榻以待。
只他一句话还未说完,范遥不知怎地已脚下生风,将他甩得远远地走到了前头。
待杨逍召集齐了撑排场的教众,再赶上去之时,只来得及看到范遥干净利落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