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未当真扣动机括,见对方狼狈逃窜,“哈哈”大笑数声,方心满意足地归于烈火旗队中,仍站在最前方。
他身后烈火旗教众俱都手持喷筒朝天而举,齐声大笑,轻蔑鄙视之情已是十分明显。
波斯总教众人这一路被吓得不轻,但他们心中素来轻视中土明教,那种居高临下的自傲又岂是简单能改掉的。
流云使听辛然说了一个“叶教主”,当即抓住不放,大怒道:“中土明教未奉总教主法旨,怎敢擅立教主?”
明教众人心中均想着,咱们从阳教主开始,往上数个七八任教主,又有哪一位是奉了总教主法旨立的?
往往新教主接任个数年之后,想到这茬儿才派使者送封信并厚礼到波斯总教告知,末了也总会带份盖了总教主玺印的所谓“法旨”回来。
这时候倒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城府不够深的几位便免不了面露讥嘲之色,被波斯总教来人看在眼里,更添愤怒。
流云使便朝那高台之上看去,正欲开口呵斥那所谓的“叶教主”,却被所看到的情形震住了,一时间竟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高台之上,一面白底火焰纹的大旗迎风招展,上面以金线绣了一个硕大的“叶”字。
大旗下单设了一张镶金嵌玉,华贵之极的宝座,一个容色绝丽的白衣女子,正斜倚在靠背上,意态甚是悠闲。
两名丰神俊朗的俊美男子分立在她两侧,左侧一人手持折扇,唇角含笑,是潇洒无双,右侧一人腰悬长剑,负手而立,气度闲雅,正是光明二使杨逍和范遥。
光明二使以下,四**王依次肃立。
紫衫龙王姿容倾城,白眉鹰王长眉胜雪,金毛狮王豪气干云,青翼蝠王清瘦冷戾。
中土明教最顶尖的七位高手,尽聚于此。
杨逍征询地看了叶燃一眼,见她微微点头,这才手中折扇一展,迈前一步,朗声道:“辛掌旗使,叶教主道你对外客太过无礼,罚你一个月内禁足光明顶,不得下山!”
辛然当即单膝跪地领命。
心中却想着这姓杨的果然阴险,趁机要老子跪他,等叶教主的大事办完用不着他了,定要找兄弟们套他麻袋再打一次。
杨逍这话说得确实极为诛心,一是直接将总教众人定性为外客,二来罚本就镇守光明顶的掌旗使不得下山,这比不罚还要羞辱人。
十二宝树王中大半不通汉语,便是出发之前开始学的,此时也不过才能听懂日常用语,说是更不可能了。
唯有大圣王和智慧王两人学习汉语时日较长,至少能听懂……但他们的汉语水平还不足以支持和汉人吵架,于是齐齐看向风云月三使。
流云使只觉肩头压力极大,他在光明顶来去数次,自然是认得杨逍的,也知道这人难缠,遂斟酌了下,才复鼓足勇气,岔开话题,喝道:“杨左使,这是总教的十二位宝树王,特护送总教主法旨前来中土明教,请出来接下吧!”
因波斯总教教主历任都是圣~处~女担任,在教中却从无实权,他方才见杨逍出面发话,又不见阳顶天人影,以己度人,自然觉得多半是杨逍架空了阳顶天,扶了个傀儡教主上去,所以倒是特意向杨逍卖好起来。
这时他身后随从已托着一卷羊皮纸走上前来了。
杨逍却没半点要走下高台的意思,手中折扇摇了摇,笑道:“这法旨接与不接,杨某可做不得主,不如请流云使先念来大伙儿听听……”
流云使回头看大圣王与智慧王面色均不好看,但亦不给他指示,他只好咬咬牙,从辉月使手中展开羊皮卷念了起来。
这是他们在西域抓了通译写的,那通译大约是酸儒出身,一篇文做得骈四俪六地,拗口艰涩,流云使事先演练过多次,倒是顺畅地读下来了。
高台上的七人中,却至少有一半人是听不懂的。
范遥心细,见黛绮丝和韦一笑两人已经听得眼神呆滞,面带惧色,心想叶燃年纪轻轻,武功又高,倒未必有时间钻研这些杂学。
终是担忧她应对失措,遂微微俯身,预备给她解释一二,却看她目光灼灼,身体前倾,竟似是听得颇有兴趣的样子,倒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又不由得哑然失笑。
又过了一刻,流云使才将那羊皮纸念到最末,道:“……望速改前非,以免总教刀兵相见之时,悔之晚矣。”
这几句大约是他们自己写的,十分之通俗易懂,连站在台下的教众均能听得懂是什么意思。
当下全场哗然,高台上下“呛啷啷”兵器出鞘之声不绝于耳,锐金旗掌旗使庄铮更是一声令下,旗下五百人齐齐弯弓搭箭,瞄向了场中的波斯总教众人。
叶燃扶额跟系统抱怨道:“我发现这群人可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念叨这么久,中心思想就一个:中土明教所有资源全部上缴,乖点就赏口汤喝,不乖就直接弄死。
这谁受得了啊。
就换了阳顶天来,也一样要怼回去的。
在阳顶天之前的那两任教主都是危难之际受命继任的,那时明教教众在中原腹地被元廷大举镇~压~,不得不逃至这昆仑苦寒之地,才摆脱了元兵的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