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叫没了?”
青禾不知自己装得像不像,但她已经使出了自己毕生的演技。
向秀倒像是信了,他眉头皱得更紧,道:“是失火,赶紧同我们一起去吕府看看吧。”
青禾说了句稍等,冲回屋拿起发带,一边走一边将自己披散的头发扎了起来,没有人表现得比她更着急了。
再加上接连几个哈欠打下来,在嵇康二人眼中,她就是眼中含泪却佯装坚强。
向秀一如既往地贴心,安抚她道:“谢家女郎你也莫要太过伤怀……”心是好的,就是说得干巴巴的,过多的安慰他也不知该如何说了。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失火呢?”青禾眼睛一眨,一滴泪就落了下来。
向秀见她如此,不忍说,只取了手巾与她。
反而是一旁的嵇康说起了此事。
事情是吕府的一个仆人发现的,那仆人原是守门的,真是最为困倦之时,只鼻尖嗅到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要不是那处离得徐氏院子近,怕是整座府邸都要烧起来。
他方一闻到味道,再看时已经是火光冲天,似是徐氏将油罐都搬到了屋中,油易燃,稚子尚明,所以大家都明白,这徐氏如今是以死明志。
下人们拼尽全力,直到天亮了方才将火救下来,里面的人早被烧得面目全非了。
如今阮籍已经先过去,他们二人是专程等着青禾一起。
不用说青禾也明白他二人的用意。
得知徐氏出事,她是说什么都会过去看看的,可她若是自己一个人前去,恐怕会遭到迁怒,昨日青禾终归算是多管闲事了。
看到两人为自己担心,青禾心中多少有些异动,来到此地,虽是自己一次次地硬要凑上前去,但这两人对她的关心却也是实打实的。
她垂下眸去,敛去了自己的情绪不敢让两人发现异常。
此时,沉默大概是最能代表她难过情绪的了。
等他们到吕府时,整个吕府还乱糟糟的。
就连吕府外也围了不少的人看热闹,一连两次大火,任谁也会觉得奇怪。
偏偏这几天他们还听到风声说前次是吕家二夫人纵的火。
如今再一打听,这次烧死的可不就是吕家二夫人?这下猜测的声音就更多了。
别人不知道,府中下人们多半还是知道这次的起火原因的。
在这场大火之前,他们还觉得吕老夫人说得对,纷纷猜测杀害家中大郎君的就是徐氏,甚至对她一个二夫人指指点点。
可如今徐氏宁死也不认罪,他们又开始指责吕老夫人过于苛刻,全然不觉得自己也曾是帮凶。
人性如此,自古而然。
这本就是青禾谋划,可当她看到烧成灰烬的院子还是觉得眼眶发热。
如果她没来到这个地方,徐氏可不就是这么憋屈地死去吗?甚至还带着不洁的名声。
想到真有那样的事情发生,青禾眼泪便止不住在眼睛里打转。
而她前方,吕安坐在院中被燎过的一棵石榴树下,他丧气的垂着头,此刻就如同一条丧家之犬,没了半点生气。
可青禾一点也不可怜他,甚至看他如此,心中还有些暗爽,昨夜他那般没有担当,如今又怪得了谁。
青禾来也来过了,不想再看吕安深情。
“我先回去了。”她自始至终没有去看那烧焦的尸体一眼,那是她让徐氏去找的死尸,若是吕安让人好好查一查,或许还能知道自己夫人并没有死,可青禾料定他不会去查,他就是这样的人。
查不查也无干系,徐氏大抵是已经死心了。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走,向秀有些担心地跟上了她。
“谢家女郎,你这是往何处去……”
青禾木着脸,没有回头,带了点怒气道,“不要跟着我!”说完她才缓和了语气,“逝者已逝,向郎君也莫要过于悲伤。”
径直回到阮府,青禾没有去找两个孩子,而是直接留下一封信自己独自离开了。
不想再与吕府的人打交道,更多地是想看看自己的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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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之死,谁看到都不好过。
吕家老夫人直接装病,吕家能撑事的就只剩了吕安一人。
而嵇康几人并不擅长也不喜欢处理这些事务,确定吕安不打算报官,而是直接派人通知徐家徐氏的死讯后,嵇康几人就暂时回了阮府。
从根本上来说,这事情本就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不管吕家如何,于他们而言仲悌就还是那个能与他们饮酒谈天的仲悌,此次若不是想来看看仲悌,断不会遇上这种事情。
就连嵇康都心生悔意,不该掺和其中,便想着早日返程。
“子期,此番我二人也帮不上忙了,该回山阳了。”
吕安的忙他们帮不上,徐氏的忙他们没法帮,待在此处也无甚意思。
向秀也正有此意,他们就不该来的。
“那我去同谢家女郎说一声,她当是极难过的。”
方才匆匆就走了,气都是冲着吕家人,向秀理解又不太理解。
仲悌此番行为不妥,可吕家之事又与她何干?
阮籍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