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檀院。
这里对于三岁的赵茴,一切都是陌生的,可也是充满着神秘的。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可比她们小宅院里的多,那些小蚂蚱扑腾飞着,赵茴也会跟在后面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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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一副笑脸的赵茴,从不会埋怨她人,也不会多想,可对于赵颐,她却盼了三年。
赵茴进入赵府三年,却只见过赵颐一次,她也已经完全忘记了她的模样,只记得她有一个姐姐。
“梅嬷嬷,你写的这个字念什么呀?”赵茴学着梅嬷嬷的笔迹,临摹着字帖,可转头时却不见梅嬷嬷的影子了。
赵茴已经六岁,练得一手好字,可这字却不是先生教的。
“求求你们了,给我家二小姐请个郎中来吧。”
赵茴听到声音,朝着外面看去,下榻时却是咳嗽不止。
三岁时的赵茴生得白白胖胖,可才不过三年,她便一身病疾缠身,身子孱弱。
赵茴站在门旁看着照顾她的乳母哀求他人,垂下了双眸。
“请郎中不花银子啊,你又不给,难不成要我们倒贴?”守外院外的下人不耐烦的说道,“二小姐身子骨弱,过些日子便好了,前段时日不请不是也好了。今儿是大小姐及笄的日子,这会去请郎中让外人看见还不知要怎么说呢。去去去,回你的院子好生待着。”
梅嬷嬷被轰了回来,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可在转身时看到赵茴站在远处看着她,又急忙将泪擦去,走向了赵茴。
“梅嬷嬷,茴儿没事。”赵茴伸出小手,帮着梅嬷嬷将未擦干净的眼泪揩拭去。
梅嬷嬷笑着点头,道:“茴姐儿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不好再吹了风。”
赵茴弯起月牙的双眸,笑道:“我方才临摹你的字不知念什么,想要问问梅嬷嬷。”
梅嬷嬷将赵茴抱起来,朝着屋里走去,将她放到榻上,认真的教起了她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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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赵府嫡长大小姐十五岁生辰,赵府以及京城有着交情的富贵人家都来观礼参宴。
赵颐已经过了孝期,一身红色华服明艳动人。虽是退去稚嫩,但也依旧有着几分青涩。
不过,赵府的人可都不敢拿她当小孩子来待,仅仅只用了几年,这个小姑娘便将赵府在陈国的几百家商行,打理的蒸蒸日上。
今日观礼者非富即贵,连当年帮她的都尉,如今是朝中一品国公的秦万游也前来为她添势,场面可谓是京中盛况一时。
为赵颐添衣别簪者是华定院的三姨母,姨母还未出阁,年纪也只是比她大上些许,但却与她亲祖母有着关系。
她这位三姨母是祖父的老来女,她母亲是祖母的陪嫁女。
赵颐身着华裳,在两侧宾客的注目下,缓缓走进礼堂大厅。赵府长辈坐在堂内等待,脸上呈着少有的和善一面。
今日及笄之礼的赞礼笑看来宾,道:“有请今日大宾入场。”
这大宾客自然是赵颐请来的秦国公。秦国公一如当年健朗,他笑着上前去,坐在今日的主宾客位置。
“有请笄者就位。”
赞礼高声喊着,赵颐上前,转过身来,对着前来观礼的宾客行礼,而后转身,由一旁婢女帮其褪下身上华服,跪于身后蒲团之上。
加笄正宾,赵颐的三姨母上前边为赵颐梳发边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①”
为赵颐梳完发,从婢女手中接过发簪,别于赵颐发髻之上,又取与发簪相配衣裳披于赵颐身上,为其系好腰间襟带。
随即赵颐起身,向堂上祖辈行礼。
二加笄,与第一次相同,赵颐三姨母上前,又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②”
赵颐发髻上的簪子更换,衣裳再添一层,起身时,面向今日大宾秦国公,行拜礼。
三加笄,复之,而后为赵颐更换钗冠,添大袖长裙。赵颐起身面向来宾,行拜礼。
今日大宾秦国公为赵颐赐字,曰:“慈。”而后对其训话。
“慈不可掌兵,但慈悲可哺天下,愿尔勿忘初心。”秦国公掌管天下兵马,他杀伐果决,不是一个仁慈之人,但赵颐掌管这天下万方钱财,却可在危难时刻,救民于水火。
“赵慈谨记国公教诲。”赵颐抬手行礼。
当年赵颐去寻找秦万游为她做见证时,说过会成为一个不只是为钱财的商人,她会在国家需要的时候鼎力相助。而秦国公也是看中了她的秉性,不惜被人在背后嚼舌根也要来赵府为她做了见证。
秦国公对这个小姑娘十分满意,这些年他也有见到赵颐在陈国灾区开仓放粮,救济百姓,如此便够了。
“请诸位宾客入席。”
及笄礼结束,赞礼让人安排宾客入席。
宾客有序前往宴厅,赵颐也引着秦国公入座,可走到半道,便看到下人慌急跑来,跑到赵颐的身边,小声急道:“大小姐,后院着火了。”
赵颐闻言抬头看过去,宾客此时也闻到了气味,都抬头望去,只见赵府后宅处烟雾弥漫,火光冲天。
宾客声音嘈杂,有人喊道:“是不是着火了?”
赵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