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1 / 2)

这是棠袖嫁给陈樾的第四年。

才入春,天尚有些寒,丝丝凉风顺着床帐没拢紧的缝隙溜进来,吹得棠袖睁开眼,朦胧间瞥见灯光微明,便知陈樾已经起了,正在穿衣。

棠袖醒醒神,翻了个身,伸手撩开帐子,趴在枕头上看陈樾。

尽管今日是陈樾难得一次的休假,不必去锦衣卫上值,但他仍旧惯例的天没亮就要起床练武。黑色腰带一系一束,宽松的白色练功服立刻变得妥帖,愈发衬得男人宽肩窄腰,修长挺拔,他身材越来越合棠袖心意。

不过……

这天天睁眼是他,闭眼也是他,再好的身材、再俊的容貌也无法让棠袖重新燃起对他的兴趣。

三年婚姻烟火气,她实在是有些腻了。

于是等陈樾折来床边俯身,正欲像平常那般给棠袖掖完被角出去时,棠袖开口:“陈樾。”

“嗯。”

陈樾应了声。

即便早就察觉棠袖醒来,男人也还是下意识放轻声音,生怕将她待会儿回笼觉的困意给搅没了:“还早,不继续睡吗?”

棠袖道:“不睡了。我跟你说件事。”

她依然维持着趴卧的姿势,姣好的眉眼惺忪倦怠,语气也带着初醒时的慵懒,好似她要说的事情非常普通。

陈樾便也听家常一样地等她接下来的话。

却听她道:“陈樾,我们和离吧。”

陈樾拉被子的动作一顿。

他愣了愣。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继续拉高被子,盖住棠袖露在外面的肩颈,直让她整个人都裹进温暖柔软的锦被里,才问:“怎么了,是昨晚闹你太久,你没睡好?是我不好,下次我会早一点。”

说完,再俯了俯身,低头就要亲她。

棠袖偏过脸。

她细眉微蹙,眼底不耐,抗拒的意味很明显。

陈樾只好改为半蹲,又给她拉了拉被子:“好端端的,怎么说这种话?”

棠袖这才转回脸,道:“不是好端端。”

陈樾道:“那……”

“和离吧,”棠袖神情淡淡,平静无波,“我不想跟你过了。”

陈樾闻言,倏然陷入沉默。

他定定看她一眼,继而垂眸,漆黑睫羽压出一片阴影,削薄的唇亦微微抿起,他侧脸弧度冷峻之极,整个人显得寡情又严肃。

看他这么个样子,棠袖心下有点烦乱。

就知道摆出这副表情。

他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她可是特意挑他今天在家才提和离的事,他要是想装聋作哑找借口拖延……

棠袖更烦了。

连带着对那张曾经她一眼就相中的脸也越看越不顺眼,只觉没劲得很,是时候换个新鲜点的了。

男人嘛,吹了灯都一个样,真想要了就找个干净的,好用就行。

棠袖随意想着,神色愈发疏淡,再不见往日温柔。

片刻,灯火忽然晃了下,陈樾被惊醒一般,搭在锦被上的手指蓦地抬起,紧接着又落回原位,并未试图触碰棠袖。他抬眸,重新盯住棠袖的脸,哑声问:“你考虑多久了?”

棠袖回神,答:“半个月。”

半月前,正是他在宫里办差,连着许多个夜晚都没能回来的时候。

陈樾说不出话了。

看他以为是他太忙才导致她想和离,棠袖乐得不作解释。

毕竟若她将真正的理由说给他听,他必然会觉得牵强,从而不肯答应和离。再者,他是锦衣卫,察言观色乃基本功,识谎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她犯不着编瞎话让事情变得更麻烦。思及于此,棠袖干脆道:“你起来。”

陈樾起身,棠袖也坐起来,方便和他谈话。

只动作间不知扯到哪里,棠袖眉不自觉地又蹙了蹙。陈樾注意到,刚要询问,她已经一手捂着腰侧坐好,另一手提着滑落的被子往身上卷。

领口下才隙开少许的旖旎红痕在他眼前飞快一掠就被遮住,仿佛昨晚的痴缠没发生过。棠袖满不在乎地揉了几把腰,随后挺直,一脸谈正事的认真表情。

陈樾默然地看她。

她道:“既然你没有异议,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刚好你今天不用上值,劳烦你尽快写好和离书给我,我争取中午之前就拿着文书走。”

陈樾:“……你很赶时间?”

棠袖坦然说是:“迟则生变,我想今天就去宫里请皇上过目。”

和离不算小事,兹事体大,需找长辈主持。

她跟陈樾最顶头的长辈,是皇帝。

皇帝是陈樾亲舅舅。

所以他们二人想要和离,必须得皇帝点头才行。

“我现在就让人去收拾东西,你放心,不该拿的我半点不会动,”棠袖接着说道,“你江夏侯府的东西,我棠府的东西,这几年哪怕是一盆花也都记录在册,我绝对不会拿错。”

看棠袖不仅搬出皇帝,还连当年成亲的礼单册子都从床头暗格里翻出来,要跟他亲夫妻明算账,态度极为坚决,俨然没有任何能够回转的余地,陈樾心知这会儿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对她而言都是多余的,他终究应了句好。

他话音刚落,棠袖就报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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