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行溪已经看到了萤萤的全部成绩,自然也看到了她的文章课考得一般,堪堪拿了个二等。他也不在意,只要萤萤自己过得去,偏科就偏科吧。
很快,徐先生也夸起了文章课考得最好的几个人:“这次文章考试里,表现最好的,是程秋迟、秦曜和秦晔……”
卢照雪猜自己也就是中游水平,还觉得自己这样很不错呢。
她替秋迟开心:“说到你了呢。梁姨肯定也很高兴。”
程秋迟笑道:“嗯嗯!”
卢照雪又对着秦曜、秦晔贺喜。
秦曜多谢了妹妹。秦晔则是一脸傲娇:“我经常文章课拿第一的啦~”
“了不得!”卢照雪竖起了大拇指。
后面就有些无聊了,好在这次家长会也没有开很久,徐先生很快就宣布了结束,并告知家长,晚点还有亲子活动,在操场上陪伴孩子玩耍。最后的胜者还能拿到奖品。
立刻就有夫人拉了脸,她们都是大家闺秀出身,哪能上场玩耍呢,这大汗淋漓的,也失了体统。心里又怪家中的死人头,要是他来了,岂用自己上场?
只是孩子们都很高兴,一个两个地拉了母亲去。
卢照雪也积极地带着阿爹去了,又见姨父带着秦晔阿姐、阿娘带着秦曜阿兄,大家成群结队地一起往操场上去。
风自由地吹了过来,好舒服呀!
其他堂的家长们也陆陆续续出来了,今天的主题倒不像是家长会,而是亲子活动了。
活动很多,但最受欢迎的自然是斗草和放风筝两项活动。斗草,大家都玩过,便是如今严肃得体的大人们,小时候也说不定是斗草的行家呢。放风筝也一样,飞得高的自然是胜者。两项活动的报名人数最多。
卢照雪本来想玩放风筝,听她阿爹吹嘘自己当年斗草功夫如何如何了得,便改为参加斗草了。
徐子恺问儿子:“想玩什么?”
徐翡比较了一二,放风筝实在要跑动,不想跑,“斗草吧。”
“好。”
人数太多,只好分组。家长和孩子视为一体参赛。这斗草嘛,分为文斗和武斗两种。文斗则是比谁采摘的草品种最多,最雅,武斗则是上手切磋,比较谁的草最坚韧,两两相扯,不断者为胜。
众人各自散去选草。卢行溪带着卢照雪,父女二人走了一路,选了一路,每当卢照雪看到一根不错的草,想拔的时候,卢行溪就说:“再等等。”
卢照雪不满道:“爹爹,这又不是‘摘麦穗’的故事了,拔了一根还可以比较,不知道多好!”
摘麦穗的故事是长孙质在萤萤小时候讲给她听的一个寓言故事。说是有个大思想家,请他的弟子们到一块麦地里摘一支最大的麦穗回来,只能往前走,不能往回走,只能摘一支出来。
弟子们果然各有各的情况,有些弟子前头就摘了一支,往前走却看到了更好的麦穗,却失之晚矣。有些弟子一直想着前面会有更大的麦穗,没舍得摘,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麦田的尽头,只好随便拿一支交差。
卢照雪对这个故事里的道理隐隐明白,又隐隐不明白:“这是说不要那么挑剔,也不要那么鲁莽么?”
长孙质笑了:“摘麦穗,就和人生中的很多选择是一样的。你会面临非常多的选择,比如说你阿爹,他擅长术数,也擅长骑射,还擅长画画,那他是当一个画师,还是当一名将军,还是当一名三司官员,都需要做选择。有时候只能选择一个,而且没有回头路可走。”她没说出的话是,在感情上也是一样。
卢照雪现在拎出来说,卢行溪也忍不住骄傲起来,看啊,我的崽就是这么的举一反三,学以致用!
他摸了摸卢照雪的小脑袋:“春天万物复苏,百草也不例外,咱们这些人来斗草已经连根拔断,能多留一根也是好的。”
卢照雪微微笑:“阿爹,你真是有限度的慈悲呀。”
卢行溪:“……这话说的也不错。”
卢照雪没再辩,阿爹阿娘平日里也会教她爱惜小动物、小生灵、小花小草之类的。
终于,卢行溪还是选中了一根草。
卢照雪不信:“阿爹,这根看起来还有些孱弱呢,比不上我之前选的那根。”
“相信阿爹就是了。”
众人回来之后,卢照雪的草果然战无不胜,她阿爹还在背后教她:“轻轻地勾,对对对,放一下,狠狠拉!”
旁人的阿娘哪里有卢行溪这么懂行,更不会像他这般大声喊出来。怪吓人的,家中郎君都说英国公在朝中积威甚重,没想到还有这么活泼的一面。
最后就对上了王临。王临选的草果然是又大又有韧性,他的这根草也是伴随他走到现在的功臣。现在,两根草仿佛生死之敌,只能决一胜负。
王临身后跟着他阿娘,在斗草的快乐中,他早已经忘记了他和阿爹的争吵。这下又恢复了平时模样,对着卢照雪道:“萤萤,你可别说我欺负你,你再选一根好点的来吧。”
卢照雪若是之前可能会虚,可现在这根草已经战到现在,再换一是不公平,二是没必要,她也道:“我这是草中吕布,无草能敌。”
王临也夸大其词:“我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