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
李秀兰还没完。
站院门口又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好半天,最终提到吴强盛和人换工作的事。
“我家强盛也不知什么个想法?好好的非要和人换工作,煤炭厂工资可比纺织厂高十几块……”
秦溪一边挑豆子心里一边回。
什么想法……就是想和对象更近一点呗。
腥风血雨啊腥风血雨……
“三妹,你捡黄豆干啥?”
领着孩子们散步回来的张铁柱和柳氏看到秦溪做门口挑拣豆子,好奇问道。
“准备做豆腐。”
两
位老人眼前同时一亮,忙走上来帮秦溪一起挑豆子。
其实寿北市人早些年一直有亲戚来了磨豆腐招待的习惯,一碗水豆腐配上自己做的豆瓣酱,那就是道最受欢迎的菜。
只可惜后来吃大锅饭,黄豆都算稀罕物,豆腐就更别想做了。
泡好豆子,崔秀霞非常主动地把自家石磨搬出来借给秦溪磨豆子。
“是我婆婆让拿来的,要不我还不知家里有这东西。”崔秀霞悄悄告诉秦溪。
豆腐好吃,豆难磨。
古时卖豆腐这行被称为最辛苦的行业之一,也不是没道理。
不过现在秦溪家最不缺的就是人。
两位老人都会做豆腐,就是多年没做,手有些生疏。
五斤豆子过滤出豆渣出三十斤豆浆。
倒入锅里烧开煮沸,到了这一步柳氏就不敢再往下操作,交由秦溪来点豆腐。
左手不停搅拌,右手缓缓倒入化成水的卤水。
等锅里的豆腐出现明显凝结,就可以用筲箕按压舀出多余的水,直至豆腐凝成块,舀出。
秦溪的动作很快,装到秦海专门做的豆腐框子里盖好,压上石块。
“你究竟还有什么不会做的?”
一直在秦溪家门口看热闹的崔秀霞非常真心地感慨道。
怎么做豆腐这么难的事到了秦溪手里就跟扫地一样简单,麻溜地和做过千百遍一样。
秦溪笑了笑。
第二锅豆浆继续下锅。
前世从红案转学掌勺的第一门课程,学的就是做豆腐。
红烧用豆腐,煮汤用豆腐,还有口感不同的各种豆腐,秦溪做过的豆腐不下万锅。
她仅凭肌肉记忆,就能准确判断出豆腐做得老还是嫩。
三锅豆腐,第一锅最老,口感绵实,第二锅稍微嫩一点。
她想实验两种不用豆腐做出来的包浆豆腐有什么差别,至于第三锅,就是给家里人吃的水豆腐。
比豆花稍微老那么点,能用筷子夹起来,但不至于入口就滑下喉咙。
水豆腐成型,腌制好几个月的红油豆瓣酱剁细,热油一泼。
“你端一碗回去尝尝,石磨我明天再用一天,等我买了新的就还你。”
秦溪把蘸料的剩余调料放到小碗里,再舀了碗豆花递给崔秀霞。
就见她咕咚跟着咽了口口水,怕是根本没听到秦溪刚才说的话、
“你天天用都没事,反正放我家也是用来放杂物。”
崔秀霞忙接过碗,目光就黏在那白花花的水豆腐上,鼻腔里满是蘸料的香气。
“趁热吃。”秦溪又说,倒是没把崔秀霞的话放在心上。
此时天已经有些黑了下来,上班的人都回得差不多,崔秀霞的公公张有财也下班到家。
跨进门一看,桌上摆着两道素菜,儿子和婆娘都在沙发上坐着,儿媳妇没见着。
“快点吃饭,眼看着天都黑了
。”
儿子张磊没动,说等媳妇儿还说得过去,可他一向勤俭节约生怕浪费电的婆娘也坐着没动就有些奇怪了。
“我说吃饭!”
“等等秀霞,她马上就回。”
目光一直望着窗外的薛桂芳胡乱应付道。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一向看不惯儿媳的老婆子竟然破天荒要等崔秀霞一起回来吃饭。
她俩啥时关系这么融洽了?
“来了来了,磊子你去舀饭。”
薛桂芬噌地站起来,竟迎出了门。
“妈,是水豆腐,你看这么大一碗呢!”
崔秀霞乐呵呵地把碗递给婆婆,她捧着蘸料碗跟在后头。
婆媳俩非常和谐地有说有笑走进屋子。
“捧的……水豆腐?”
“可不是,秦溪点的卤水豆腐,我可好些年没吃着了。”
薛桂芳有些激动地喷着口水。
国营菜站里的豆腐吃到嘴里一股子石灰水味,张家很少买豆腐来吃。
“秦溪那娃子看着年纪不大,咋啥都会做?”
张有财北方人,祖辈是躲避战乱逃到的寿北市,口音还是带了些浓重的北方鼻音。
所以听起来声音低沉又粗狂,院里孩子们都很怕他的大嗓门。
“这我上哪知道,反正秦溪的手那是真巧,以后谁家娶了她才有福气。”
一家四口围桌坐下,张有财拿起筷子,四双筷子同时去夹豆腐。
豆腐软嫩,舌尖稍微用点力就能抿碎,回味都是豆香。
而这道水豆腐的灵魂,就是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