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疯子上了副驾驶,靳朝把姜暮放在后座,驾车往飞驰开,一路上他听着金疯子说着晚上在万记发生的事,眉宇始终紧拧着,不时从倒视镜里看一眼后排的姜暮。
她蜷缩在后座椅上,身体被靳朝宽大的外套包裹着,闭着眼半天没有动一下。
路上靳朝还在想也幸亏她喝了点酒,回去以后倒头就能睡,不至于为了闪电的事继续操心,然而他似乎高估了姜暮的酒量。
刚把她抱进维修间,姜暮的意识就苏醒过来不停拍着靳朝的肩膀,声音细软朦胧地说着:“难受……”
靳朝刚把她放到休息室的地上,姜暮就东倒西歪地冲进他的房间,等靳朝再走进房间的时候,姜暮已经把自己锁在浴室里吐得昏天暗地。
靳朝只听见浴室里的动静跟打仗一样,一阵兵荒马乱过后,水流便一直放着。
靳朝敲了敲门问她:“没事吧?”
姜暮本来脑子不太清楚,可这会思维开始渐渐回笼,她没有回答靳朝,脸恨不得埋进水槽里,这是她第一次喝酒喝到吐,还是在靳朝面前,一门之隔她觉得自己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以至于无论靳朝怎么喊她,她始终不应声。
靳朝在门外又问了声:“是不是头晕?你把门打开,我看着你,别摔着。”
“……”姜暮双手撑在水池边,死死咬着唇。
“说话,不说我进来了。”
“不要。”姜暮慌乱地用身体抵着门。
声音嘟囔着:“你走。”
靳朝的影子映在门外:“我走去哪?”
“我不管。”
三个字松软得像发酵的面包,很难分辨这声音里是带着点赌气还是娇嗔,亦或是小女人的醉态。
靳朝愣了下,他活了二十几年只有在年少时那个生活在苏州的妹妹会对着他无理取闹,上了高中以后,也会偶尔有些女生沉迷于疼痛文学把自己搞得一副惨兮兮的模样跑到他面前莫名其妙地哭,不过这种情况,他通常冷着脸不耐烦对方也不敢继续闹了,未曾想多年后,还是同一个人对着他无理取闹,甚至连台词都一样,每次自己没有道理,或者说不过他时,都是一句“我不管”,然后他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他自己都觉得可笑,多年后这招在他身上依然管用。
姜暮的耳朵贴在门上,听见靳朝终于走了,然后开始清理浴室,把洗手台擦得锃亮,又顺手打开了洗手台边的储物格,当看见自己的牙刷杯子和毛巾依然整整齐齐地放在里面时,姜暮的酒又醒了大半,靳朝没有扔掉她的东西,虽然前阵子对她那么冷冰冰的,依然没有将她的物品丢掉,姜暮那复杂的情绪像掀起一波波浪潮在心间徘徊。
她将牙刷杯子和毛巾拿了出来,等把浴室和自己收拾好拉开门出去的刹那,她呆住了,靳朝靠坐在床头柜上低头看着手机,在她拉开门的瞬间,他锁掉了手机抬起头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四目相对的时候,姜暮很想原地转个圈再回去浴室,她尴尬地往房间走,靳朝打量着她的神态,又瞧了眼她不太对劲的步伐,问道:“在里面干吗的?待这么久,我以为你睡着了。”
姜暮躲开眼神结结巴巴地说:“就…缓缓。”
“缓好了?”
姜暮点点头,靳朝也没点破,而是直起身子递给她一件棉质套头衫:“把衣服换了。”
说完他就出去,姜暮这身沾了血的毛衣是不能再穿了,她换上了靳朝的衣服,听见他在外面问道:“换好了没?”
“嗯。”
靳朝走了进来递给她一杯水:“喝掉。”
屋内开了暖气,温度让姜暮犯困,她接过水杯捧在手心,靳朝又对她说:“坐着喝。”
姜暮往后退了一步坐在他的床边,她刚坐下靳朝就走到她面前半蹲下来握住她的左脚踝,将她的裤脚向上撩去,他的触碰把姜暮吓了一跳,她几乎下意识收回腿问他:“你干吗?”
靳朝抬起眸看着她:“我手上有刺?”
“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靳朝依然单膝蹲在她面前,即使这样也几乎和她平视,姜暮无法解释自己这过激的反应,就是前阵子那种羞耻的感觉又来了,靳朝的手指就像带电一样,会让她紧张、心跳加速、各种不自在。
靳朝见她拒绝沟通的模样,轻叹了声,问道:“疼吗?”
姜暮有些错愕,她不知道靳朝怎么发现她腿有伤的,只是收回视线看着他,可怜巴巴地点点头。
她喝醉酒的时候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连扭头的动作都是迟缓的,靳朝只能半哄半诱道:“疼就给我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他连夜开车赶回来有些疲惫的缘故,声音里透着丝沙哑的味道,平时倒不觉得,可现在深更半夜两人共处一室,姜暮竟然因为他的声音红了脸。
靳朝抬眸看了她一眼,再次拿起她的脚踝,卷起她的裤脚,才卷了几道就看见她的小腿被铁门夹得乌紫一片,靳朝的脸色立即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