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都别在这儿站着了,进去吧。”海塔尔从兜里掏出一副晶石造的“眼镜”戴上,笑眯眯地打破了紫晶塔外略显凝滞的气氛。
老花豹性格本来就急躁火爆,更不擅长和雌□□流,当下闷闷地说了句,“就你会当老好人。”
他枯瘦的脸颊上两道深深的法令纹向下撇,看了眼苏落落,“我当初可没欺负你家兽人,是他自己倒霉。”
苏落落顿时皱起了眉。
费心调剂气氛的海塔尔:“……不会说话能不能别说?”
老花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临走前视线在泽尔修斯那张泛着苍白的俊脸上扫了一圈,嘟囔了一声,“臭小子还挺会装。”
当初在矿区的时候,就数这小子最不要命,他腿上的伤也只是表面看起来不严重,其实签契书的时候骨头已经碎的差不多了,要不是矿区那个环境压制了他体内的污染,这兽人能不能等到被这个小雌性抚慰的那一天还不一定呢。
老花豹吐槽归吐槽,眉眼之间不仅没有埋怨,反而还有点幸灾乐祸。
他记得当初这小子临走前要多冷漠又多冷漠,不仅买了断情绝爱斩兽果,还故意去了趟深矿区,用那些尖锐的矿石划破了皮肉,露出了里面的碎裂的骨刺。
对于这个行为的目的,和他一起挖过矿的兽人们还分成了两个阵营——
“我觉得那个兽人挺嫌弃家里的小雌性的,花那么多晶币专门买个断情绝爱斩兽果,这不明摆着想和雌性分开吗?”
一只蜥蜴族兽人瘪了瘪嘴,“等着瞧好了,这兽人回去就得甩了那雌性。”
一只忧郁的波斯猫反驳了他,“我倒是觉得这可能是想试探一下家里的小雌性还爱不爱他,毕竟这兽人聋哑还残,正常雌性都不会想要这么没用的兽人,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
只是无论哪个阵营,大家都一致认为泽尔修斯和苏落落是成不了了。
泽尔修斯就像一团燃烧的野兽,从外面看是冷漠的冰霜和烟雾,实则内里裹满了暴虐的烈火,这样的兽人,怎么会和一个娇弱的雌性在一起?
以他的傲慢,或许是打算先试探,然后高高在上地戳破小雌性虚伪的面目,接着让她服下断情绝爱斩兽果。
老德纳也是这么想的,两人象豹为奸,就等着看好戏。
老花豹等啊等,没等到泽尔修斯和苏落落分手,反而等来了他无耻至极、当众把苏落落掳走的消息。
再结合现在的情况一看,得了,不用说,这兽人八成就是真的看上了人家,各种耍手段抱得美人归,偏偏美人还是个笨的,浑身上下到头发丝都快被这只啾标记了,还没发现他阴险狡诈的真面目。
海塔尔也是够无奈的,赛琳娜来信说这个叫苏落落的小雌性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过于相信银发兽人了,他怀疑之前银发兽人在求偶期,让他检查的时候帮忙查一下。
这怎么查?全世界拥有求偶期这种特殊玩意的兽人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唯一一本记录求偶期的书还是朱莉安前夫的遗物,上面倒是总结了几点求偶期兽人的特征,可光是“求偶期兽人实力不仅不会下降反而还会加强”这一条就没几个兽人能做到。
更别提其他的了。
海塔尔对试探出银发兽人有没有处于求偶期这一点完全不抱希望。
他和熊胖胖打了个招呼,带着一人一啾进了紫晶塔。
紫晶塔的诊室和翡翠大白菜的外表一样潦草,里面空空荡荡的,用黑晶隔断出了十几个房间,上面挂着木牌,写着“药草室”、“资料室”、“外伤缝合室”、“工具室”等等。
苏落落跟着海塔尔,进了最里面那间“兽纹污染专用室”。
屋子里很空旷,只有一个桌子两个凳子,几个盆栽和几只长毛兔。
苏落落坐在泽尔修斯身边,替他解开了眼上的黑色布条。
晶石铺就的地面折射出白的刺眼的光,在他浅色的长睫上洒下一圈亮影。
泽尔修斯抬了抬眼,在看清面前兽人的样貌时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海塔尔,神佑之医,大陆第一药草师,年龄未知,实力未知,种族未知,以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闻名兽人大陆,最擅长治疗兽人的污染病,十分神秘,万晶难请。
若是在其他的轮回中,能在落下一身残疾之前遇到海塔尔,他或许会高兴。
可现在,在他与小妻子相处时间只剩下不到三十个兽时的当下,他满脑子只有海塔尔一项十分小众的研究:《关于兽人求偶期习性总结与适用药草大全》
一想到他费尽心思想要隐瞒的事即将被拆穿,泽尔修斯冕下的眸光就越来越阴沉,身体紧绷,是蓄势待发、即将使出致命一击的前兆。
“泽尔修斯,别紧张。”见他一和巫医打了个照面就紧张到浑身发抖,苏落落连忙把另一只手也搭在了他发烫的大掌上,一双剪瞳里写满了认真,“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泽尔修斯:“……”
他垂下长睫,挡住了眼底复杂的神色。
敏锐如他,又怎么会没注意到小妻子今早的疏离和试探?
可是,他不知道要如何坦白,更害怕她知道他在外面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