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结香换上年前发的那套衣裳,浅蓝百褶裙搭配海棠红夹袄, 今夜有些冷, 她还加上了一件素色斗篷, 又重新梳了个百合分髾髻, 插上两朵粉色的珠花, 她满意地照了照镜子, 觉得这身打扮很是不错。
女子梳妆打扮本就比男子慢, 等她去到正殿的时候宗越都快喝完一壶茶了。
她不好意思地说道:“让你久等了。”
宗越看着门口处站着的明眸皓齿亭亭玉立的少女,不由得愣了一下神,他站起来说道:“无妨,我们走吧。”
叶结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去哪啊?”
“出宫。”
虽然早就猜到了等会要出宫,但是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她还是非常高兴, 她问道:“出宫干嘛啊?”总不可能只是单纯地出去玩吧。
宗越并没有回答她, 只是说道:“待会你便知道了。”
大魏朝有宵禁制度,一更敲响暮鼓后禁止出行, 五更敲响晨钟后才开禁通行,违者触犯“犯夜”罪名, 要受笞打之刑,只有每年的上元节前后共三日才能暂时解除宵禁, 称为“放夜”。
这三日街上游人如织,车马塞路, 拥挤不堪,十分热闹。
叶结香跟着他一路出到宫门口,宫门口早就停了辆马车, 车夫依旧是乌石,他向他们行了个礼,然后掀开车帘请他们上车。
叶结香与宗越坐进车厢后,她问道:“安公公不一起来吗?”
宗越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要留在宫中处理一些事情。”
***
周若沁被宗越下令赶出宫后,便跑去慈宁宫找周太后哭诉了,周太后听完她的话果然勃然大怒。
她一拍桌子,怒道:“皇帝欺人太甚!”这是欺她周家无人了吗?
她对周若沁说道:“哀家这便去为你讨回公道。”
周若沁擦擦眼泪,挤出一个笑容:“嗯,多谢姑母。”
周太后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到了养心殿,守门的小太监不敢拦着她,便一路进到了寝殿,安福禄一直在门口候着,早就猜到周若沁会去向她告状了。
他恭恭敬敬地向她行了一个礼:“奴才参加太后。”
周太后心里存着气,语气便不太好:“皇帝呢?让他出来见哀家。”
安福禄道:“回太后,陛下他今晚喝多了酒,如今已经歇下了。”
周太后:“让他起来见哀家。”
安福禄依旧是那句话:“回太后,陛下已经歇息了,恐怕不能出来见您了。”
周太后怒视安福禄:“你这狗奴才居然敢不听哀家的话?”
安福禄面上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冤枉啊太后,奴才怎么敢不听您的旨意,只是陛下早就吩咐过,不许任何人叨扰。”
周太后冷哼一声,“难道他连哀家都不愿见吗?”
安福禄苦着一张脸道:“太后您这可是冤枉了陛下,陛下怎会不愿见您?只是陛下这段时间太过劳累了,今儿难得这么早歇息,您就体谅一下陛下吧。”
周太后在心中冷笑,若她非要见皇帝,便成了她不体恤他了,若是传出去就是她这个做母后的不慈,不顾皇帝身体疲倦也要为娘家侄女讨回公道。
她说道:“好,既然如此哀家便不见皇帝了,哀家且问你,皇帝为何要赶沁儿出宫?”
安福禄说道:“回太后,奴才正想向您禀告此事,今夜陛下乘御撵回宫,路上却遇到了一位鬼鬼祟祟的女子,随行侍卫还以为是刺客,后来询问之下才知道是周右相府中的姑娘,您也知道,按宫规入夜后是不可随意在宫中走动的,陛下念周姑娘乃是外臣之女,不懂宫里的规矩,因此特地网开一面只让奴才送她出宫。”不过没送成功。
周太后被气笑了:“那哀家还要感谢陛下宽宏大量了?”
安福禄将姿态放得更低了:“陛下只是依规矩处事。”
周太后自知宗越这边占着理,而她又不可能冲进寝殿与他争论,今晚便只能咽下这口气了,她说道:“沁儿只是年纪小不懂规矩,哀家不希望今晚的事情有丝毫风声传出去。”如今最重要的事便是保存沁丫头的名声。
安福禄低头答道:“奴才明白。”
周太后怒气冲冲地来,又怒气冲冲地走了,安福禄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刚才真担心太后会不管不顾地闯进寝殿,那可就完了。
唉,陛下携美出宫游玩,可怜他孤家寡人苦兮兮地留在宫中替他收拾烂摊子。
***
马车驶离宫门口,很快便听到了街市上的嘈杂声。
乌石禀告道:“主子,前面街上太拥挤,马车无法通过。”
宗越“嗯”了一声,说道:“那便在此下车吧。”
乌石找地方去放马车了,叶结香问道:“陛下,就我们两个人吗?”皇上出宫身边不带些侍卫保护他吗?
宗越道:“有暗卫。”
闻言叶结香瞪大了眼睛看向四周,传说中的暗卫在哪呢?
宗越笑道:“若是连你都能找出暗卫,这些暗卫便不用混了。”
叶结香:“……”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还有,”宗越说道:“以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