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宗正室卿,管的乃是皇家之事,多为宗亲担任。
时任的这位,若仔细算起来,可以说是官家的叔叔,他年纪大了,平日里也不怎么管事,总是好研究一些易算之法,先皇在世之时,很是信任于他。
虽然他这一生,在明路上,只算过三次卦。
先皇去了之后,他便像是封山了一般,再也没有提及过周易之事了,只是隔一段时日,便要上一个折子,呜呼哀哉一番,大意就是,官家啊,你小小年纪的,不行啊!
看看你爹,生了一大堆儿子,虽然都死得早,但也都留下了孙子。你若是再不生子,你爹的棺材板板都盖不住啊了!
然后再暗戳戳的讥讽一番,虽然知晓您喜欢柴二,他也千好万好,可唯独有一个不好,生不出儿子来,所以您就不要勉强了吧!
这个老头子,今儿竟然说自己个又算卦了!
宗正寺卿捋了捋自己为数不多的山羊胡子,原本他也是有一把好胡子的人,可捋得多了,掉得就只剩这么三两根了,稀稀拉拉的。
“太后匡扶姜氏,劳苦功高,今大寿来临,老夫夜观星象,洞悉变数,便卜算了一卦。这卦象令人诧异,乃是大凶。”
官家一听,急忙惊呼出声,“怎么可能!”
宗正寺卿摇了摇头,“老臣年岁已高,黄土都埋到脖子根了,面对鬼神之事,岂敢撒谎?官家纯孝,关心太后安危,但请稍安,且听老臣一言。”
“卦上显示,太后星图黯淡,怕不是……老夫一瞧,心中惶恐,便慎之再慎,仔细再观,那卦象竟然隐约之中,有了变化,出现了转机。”
“诸位都是饱读诗书之人,自然是知晓,这万事万物,都不会一层不变。有的人有血光之灾,遇到贵人相助,便可逢凶化吉;有的人有能得大财,可平日不行善积德,那大财便会招来祸事,乐极生悲。”
“太后星图渐显,出现了命定星。”
太后皱了皱眉头,喃喃自语道,“命定星?何解?”
宗正室卿拱了拱手,“太后不用担心,命定星同太后您,互为贵人。那命定星星光暗淡,有短命之兆,可与太后相辅相成,竟然越发的明亮。”
“换句话而言,那命定星同太后,一绳系两运。”
谢景衣听着,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儿,读书人就是说话文绉绉的,好似很有道理一般,说白了,不就是你同你的命定星乃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损俱损,一容俱容,命定星挂了,那你也要两腿一蹬,一命呜呼了。
宗正室卿说着,看向了谢景衣的画,“原本因为不知道命定星究竟是何人,又身处何地,老臣不敢妄言,以免有人说老臣妖言惑众。可今日一见这画,顿时明白了。”
“卦象混沌,正如这雨沟通天地,是为混沌一体;太后在危楼之上,八星拱卫,方能听风见雨。这八星皆不齐全,乃是因为他们尚在母胎之中,不能视之为全人。”
“可仔细一看,将这八处相接,可不就是一个齐全的小人儿。到了这一步,老臣方才明白卦象的寓意,乃是大吉之兆啊!”
“寓意着官家将要有后嗣了,且这个孩子,能兴旺太后……”
他的话说了一半,留了一半,可在场的人,谁还不是个人精。
这孩子好好的,能助太后延寿,这孩子不好,那嘿嘿嘿……
太后脸色一变,勾了勾嘴角,“那可真是大吉之事,哀家盼着官家有后嗣,已经盼了许久了。若当真如宗正寺卿所言,那可真是国之大幸。”
宗正室卿认真的点了点头,“确实是国之大幸!”
他说着,又对着太后拱了拱手,“老臣学艺不精,但此前为先皇卜算过三卦,卦卦应验。”
一旁的刘太妃见场面有些尴尬,捂着嘴笑了起来,“是好事,是好事啊!姐姐,这可不是你一直期盼着的?正好啊,这后妃都在,咱们啊,不如叫太医来,诊诊脉,若当真有了,那可正是最好的生辰贺礼了。”
太后瞥了刘太妃一眼。
刘太妃一惊,低下头去,自觉失言,若有所思的不言语了。
“太妃所言甚至,快传太医,母亲生辰,若是爱妃们争气,那可真是大喜大喜!”
说话间,太医们很快的背着药箱子跑了上来,诊断个喜脉而已,那不是眨眨眼的事情。
不一会儿的功夫,花园里便沸腾了。
谢景音同高敛英都有孕了。
太后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官家,又看了一眼谢景衣,从嘴中挤出了一个字儿,“赏!”
谢景衣又惊又喜的看向了谢景音,落了两行热泪。看得一旁的关慧知,嘴角直抽抽。
溜须拍马的人涌了上前,将谢景衣同关慧知,一下子挤得没影儿了。
因为有了这事儿,生辰宴十分的热烈,一直闹到天快黑了,方才散去。谢景音早早的就被请回了宫中去歇息,姐妹二人再没有见上一面。
一直到了出宫的路上,关慧知方才皱着眉头,直言不讳的说道,“这么高调,会不会对阿音不好。官家真不是个东西,阿音年纪还小呢,这下子不是成了靶子?”
谢景衣摇了摇头,“肚子要藏不住了,如果不高调,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