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景衣抬头取下帷幂,惊喜的看向裴夫人,“夫人大安了。”
裴夫人走过来一把拉住了谢景衣的手,“夫君都同我说了,多亏了谢三娘子的救命之恩,你叫我寿光便是。”
寿光县主的父亲,乃是皇室中人,算起来是官家的叔父,获封诚郡王。诚郡王在寿光县主年幼之时,早已经仙逝。
诚郡王尚且在世之时,甚为喜爱她,在临终前,亲自问官家讨要了一个封号,不说让她在京城横着走,起码不用伏低做小,矮人一头。
京城里的人都说,寿光县主虽然身子不好,但却是受尽宠爱长大的。在娘家有父兄疼爱,出嫁了又有夫君疼爱,也算是享过福分了。
“寿光姐姐。”
裴夫人高兴的应了声。
上一回见她的时候,她虽然温柔,但却死气沉沉的,不像这一回,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子蓬勃的朝气,像是一具木偶,陡然被注入了生气一般。
“柴二怎么没有陪你来?”谢景衣闻声看向了一旁的裴少都,比起雀跃的裴夫人,他的眼底依旧有些无尽的哀愁。
“他准备春闱的事情,也不好出门浪荡了。”谢景衣说着,方才注意到裴夫人身上的裙子,这正是她当初做的第十八套裙子,在袖口的花纹里,偷偷的绣了“十八”二字。
裴夫人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笑道,“你叫我寿光姐姐,我便叫你景衣妹妹吧。这家绣楼虽然是新开的,但里头的衣裙,都十分的特别,而且绣娘是绝对不会缝制第二件的。也算是缘分,让我抢到了最喜欢的那一条。”
“景衣妹妹是没有瞧见当日盛况,有人一掷千金呐。我贪心着,想替我未出生的孩子,也缝制一条小小的,一模一样的,可惜被拒绝了。景衣妹妹看这屋子里的衣裙,哪一条好看,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蛮横的打断了,谢景衣抬头一看,顿时乐了,这来的可不是老对头元婴么?
还别说,她要对元婴竖起大拇指,柴琛是腐肉吗?要不然怎么这苍蝇怎么虐都虐不走呢?
“寿光姐姐可是皇族之中,最为风雅之人,怎地同泥腿子搅和到一起去了。这一衣楼的衣裙,乃是价高者得。每条裙子旁边,都会放一本小册子,想买的人,都写下自己愿意出的价钱,出得最多的那一个人,便能把裙子领走。”
“祖宗八代种田的人,便是穿上了,那不也扎得慌么?谢景衣,怎么着,这次又要哭着喊着,要别人的夫君,来给你付钱么?”
谢景衣一听,决心将之前送出去的大拇指收回来。
一日不见,元婴这格调降低了不少啊,竟然开始污蔑人起来了。
“元婴姐姐原来叫姜元婴啊!”谢景衣惊呼出声。
元婴一愣,像看傻子一般,看向了谢景衣,“你在胡说什么?我姓元不姓姜。”
“那元婴姐姐是封号郡主,还是县主?”谢景衣接着问道。
“你!”元婴虽然不明所以,但谢景衣众目睽睽之下,问这个问题,绝对是别有居心。
“啊!谢三我初来乍到,不明京城之事。元婴姐姐一来不是姜家人,二来没有封号,那为何是皇族呢?”
“伶牙俐齿,你再怎么抬高自己,也不过是庶出的贱丫头罢了。”元婴回想起谢景衣几次三番的当中落她脸面,已经是气急。
谢景衣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的说道,“啊……原来在元婴姐姐心中,庶出的都是贱丫头呀。”
这话一出,在店中的不少人,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不说别人,就连元婴的母亲,也不是太后所出,算起来,不也是“庶出”的么?
元婴急红了脸,以前这种出头鸟的事情,都是谢玉娇来做的,现在谢玉娇被关了禁闭,她亲身上阵,才发现有口不能言,怼不回去是多么憋屈的一件事情。
谢景衣眨了眨眼睛,在铺子里四处逛了起来。
这一衣楼同其他的绣楼,十分的不同。没有摆放布料的木台,四周都是空荡荡的摆放着撑衣衫的架子。有的上面还有衣裙,有的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了。
即便如此,店里的客人还是满满当当的,十分的热闹。
谢景衣看完,越发的觉得选了牛惜刃来执掌这一衣坊,简直再正确不过了。
她缝衣不光是又快又好,还能举一反三。
在这铺子里,除了谢景衣给她的图纸,竟然还有他自己个想出来的新裙子。
虽然尚不及谢嬷嬷的多年修炼,但在京城中,已经算是十分新颖的存在了。
谢景衣看了一眼气呼呼的元婴,计上心来,果断了选了一条红色的襦裙,在一旁的小册子上,挥笔下了不菲的数字。
“这么点钱也好意思写出来。”
元婴一瞧,眼睛都亮了,比嘴皮子比不过谢景衣,但是比钱,那她是必胜啊!
她想着,立马在谢景衣的基础上,翻了一番。
这衣衫摆在这里,早就有其他的小娘子,把价格抬高了,元婴这一手,已经是天价,再看这二人剑拔弩张的,那些好事的人,全都看了过来。
谢景衣跺了跺脚,“你不要太过分!”
她说着,咬了咬嘴唇,又在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