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春一家人正在吃晚饭。
房东王叔跑来,说房子不租了,原是看在熟人介绍的份上,降低价格,也没有要求押一付三,还是每月付租金,他不租,陆宁春也没办法说什么。
顾峥很生气,虽然这小破屋子他哪里都嫌弃,但是对陆宁春姐弟来说,这就是家,暂时能让她们心安的地方。
“房东,你这么做就不地道了,说好租一年的,这才几个月,你突然毁约,让我们一时半会儿搬去哪。”
王叔理直气壮道:“知道你们困难,我没收你们的押金,也没要求你们一次性付清房租,已经够厚道了,现在有人愿意每月花七百租我的房子,我也要养家糊口,不能为了你们不挣钱,你们要是也愿意出七百,我还优先租给你们。”
顾峥气愤道:“七百,你怎么不去抢,就你这小破屋。”
“那就没得商量了,限你们明日之内搬走。”王叔冷哼一声就走了。
“这死老头想钱想疯了,不讲信用。”顾峥看向陆宁春,“肯定有人搞鬼,八成是那个姓王的,不然谁吃饱了撑的,花七百租这么个破房子。”
陆宁春从头到尾没有出声。
在深市待了有段时间,她也不像刚开始什么都不懂,她知道有些地方把地下室改造的房间租金特别便宜,每月只要250元左右。
但是那样的房间阴暗潮湿,生活久了对身体很不好,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可能会租,带着弟弟妹妹,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她不会去租。
而且她的生意在城中村,以后工作的饭馆也在离这里不远的街上,搬远了不方便。
次日一早,她就提着一袋东西来到张小曼家,张婶在附近住了很多年,想让她帮忙打听租房的事,说很急,今天就要搬家。
张婶最近在帮她看摊,因为有人捣乱,生意一直不好,每天的菜饼都只能贱卖保本,钱没挣到,还拿人家工资,她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听了她的遭遇,气愤的不行,破口大骂王叔不要脸,连忙保证一定帮她找到房子,“要实在找不到,你在我家凑合几天。”
还伸手从口袋里掏出自己这几天的工资,十分不舍的递出去。
“也没帮你挣到钱,哪能要你的工资,你一个姑娘带着弟弟妹妹不容易,这又要重新租房子,往后需要花钱的地方多了。”
陆宁春坚决不肯收,“我雇您干活,没挣到钱,我自己承担损失,哪能让您白付出劳动。”
张婶问:“明天还出摊吗?”
陆宁春摇头:“这几天暂时不出了。”
张婶也不生气,大不了重新找活干。
从张家离开,陆宁春没有急着回家,而是一个人在城中村到处闲逛,搬来好几个月,一直忙忙碌碌,她还没有好好看看这个地方。
一条街上摆了很多小摊,有卖衣服的,有卖生活用品的,有卖水果的,以及各种吃食。
她买了一根刚炸好的油条,又买了一杯豆浆,边走边吃。
她在这里摆摊久了,不少人认识她了,不断有人和她打招呼。
这个地方虽然有些老旧,和这个城市不入,就像贴在城市身上的一张狗皮膏药,但是更有烟火气息,更让人觉得有人情味。
一街之隔,就像两个世界。
张婶的办事效率很快,她发动所有认识的人帮忙,中午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屋子。
“每月八百,但是房子很大,两室一厅,带小厨房和卫生间,也是你运气好,这本来是个小老板租的,他上个月不租了,房子一直空着。”
陆宁春很高兴,贩卖服装,加上摆小摊,她手头攒了一笔钱,足够租得起这个房子。
“就是房东有要求,必须一次**一年的租金。”张婶小心的看向她。
“没问题,房子离我现在住的地方远吗?”
张婶笑道:“不远,走几分钟就到了,你要去看,我带你去找房东一起看房子。”
陆宁春跟着去看了房子,果真不远,搬家也方便,而且附带家具,坐北朝南,阳光通透,墙壁粉刷的也很白,她觉得这八百块太值了。
大房间的床很大,她可以和弟弟妹妹一起睡,小房间很小,只能放得下一张单人床和一张书桌,可以给顾峥住。
说实话,跟一个没血缘关系的大男人住一间房间让她感觉挺别扭的,以前没条件就算了,这下终于可以分开住了。
客厅里摆了一张长沙发,一个茶几,还有一个电视柜,当然是没有放电视机的。
厨房外面放了一张吃饭的桌子和四把椅子。
卫生间可以站得下三个人,竟然还有淋浴和热水器。
房东见她围着热水器看,出声道,“热水器是上任租客装的,忘记拆走了,还是好的,通电就可以用。”
陆宁春不要太满意,立马提出签合同。
房东笑了:“小姑娘很懂,以前的租客都不会想签合同,我们现在去打印店打印合同。”
陆宁春也是怕了。
她对这房子很满意,生怕新房东也会被收买,哪天突然把她们赶出去,弄个措手不及,还是签合同保险。
两人签了合同,如果双方任意一方毁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