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打起来了,储君不能出现在战场!”
他知道自己三哥最是霁月光风。
可是那可是北宁王,那个给三哥带来尽痛苦,甚至恶劣地戏耍,将这一切付诸于三哥身上,欣赏着三哥痛苦的疯子!
宗瑞辰不明白,为什么虞北洲都这么对三哥了,他的三哥还要以近乎割肉饲鹰的方式去救他。
“小八,你不明白。”
白衣太子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如果我不去救他,那才是正欠了他一辈子。”
虞北洲明知道他不是原主,却依旧孜孜不倦地恨着他。
就同宗洛明明知道虞北洲并没有实质性伤害过他,却可以原谅上辈子那,唯独不能这原谅一样。
感情的事情,哪里有什么道理。
多好笑啊,太巫说的死劫,竟是为他挡了这一劫。
虞北洲付出了自己的皇子身份不够,还得付出命。
但宗洛不能再欠虞北洲一条命了。他还不起。
说完,宗洛再没有去看宗瑞辰。
他拉下头盔,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来时的路上冲了过去。
愣愣地看着三哥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宗瑞辰心底升起浓浓的恐慌。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三哥说他没做错,他却觉得自己这个决错得离谱。
“呼呼呼——”
烈烈风声从宗洛耳旁刮过。
地平线的尽头,天空已经蒙蒙亮起。
视野可的地方,到处都是战火和硝烟,连天呼喊。
战争已经打响。
想要从中营回到右营,中间至少穿过三条正在进剧烈交火的战线。
远远地,宗洛看敌方卫国的军旗。
他深吸一口气,在马背上缓缓地抽出了湛卢。
“那是什么?!”
“照夜白!那是太子殿下的马!”
正在交战的大渊士兵看了那匹雪白骏。
它的身姿线条流畅曼妙,美丽地如同传说中仙的坐骑。
湛卢透亮的剑身倒映着朝阳,如同一把孤单的刀,单枪匹马刺入敌军,硬生生撕裂战线。
鲜血在剑尖上绽放,美丽地构成一幅画。
“殿下!”
正在战场上指挥的将领看到,差点没背过气去。
谁也想不懂,为何从右营已经撤离到中营的储君,为何会忽不顾大局,直接冲进战场。
是的,不顾大局。
战场瞬息万变,作为主将,不顾大局,是为死罪。
宗洛想,他这辈子所有的疯狂,可能都扔到虞北洲身上了。
这一刻,他不是什么大渊储君,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
去他妈的大渊太子。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太子。
没有比他更清楚,孤魂野鬼就是孤魂野鬼。
从中营到右营,宗洛离开的时候走了一个时辰。
重新回去,却花费了整整三个时辰。
天空愈暗了。
今日没有太阳,到处都是铅灰色的,大地燃烧着战火。
宗洛也不记得自己的湛卢划过多少颗脖颈,剑尖削铁如泥般刺入多少坚硬的铠甲,就连自己身上原先穿戴的头盔都已经掉落,露出下雪白的长。白玉般的面颊染上道道血痕,狼狈不堪。
若非是照夜白得快,一路上有将领帮忙做掩,恐怕他根本没有这么快到达这里。
终于。
在充斥着尸体与硝烟的地界,他看到了那抹熟悉的殷红。
后者立在数具由尸体堆叠出来的小山堆上,周围地面满是折断的刀枪剑戟。他就骄傲地站在那里,提着血色冲刷的太阿,身上红衣残破,满是血痕,越将衣服染得艳丽颓靡,仿佛这片沉默硝烟中的冕之王。
约莫数分钟前,蓄势已久的机弩启动,刺破苍穹,准确误地刺入虞北洲的心口。
这附近的都他杀光了,就连机弩的启动者,也以身祭弩,快意地看着箭矢射出去后,彻底咽气。
上辈子,虞北洲还有气运加身的时候,机弩没能成功启动。
很显,这辈子的他,并没有这种好运气。
“啊,师兄,你来了。”
马蹄声,虞北洲终于回头。
他的笑容甜蜜,像是看心悦已久的情那样欢欣雀跃,仿佛那道足有三指粗的长箭贯穿心口的不是他一般。
虞北洲看着宗洛,扬起大大的笑容:“可以原谅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