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口隐隐作痛起来。
只要一闭眼,宗洛都能想到方才对方灼/热唇齿咬开他脖颈的瞬间。
虞北洲的虎牙很尖,可能是属狗的,轻轻一咬,就刺破了脆弱的皮肤,埋入到血肉里。滚烫的舌尖抵在他跳动的颈动脉上方,将争先恐后涌出的鲜血卷走,仿佛品尝着美味佳肴。
有那么一个瞬间,宗洛真的有一种自己要被虞北洲生吞活剥,拆吃入腹下去的错觉,叫人灵魂都为之颤栗。
都知道虞北洲变态,但变态到这个份上,实在让人不想说什么。
虞北洲又开始了自己的拿手好戏胡编乱造,十分自然地将手搭在宗洛握着弓的手上:“先生上回拜访了我,我颇觉先生一见投缘,既然如此,不如让本王来替先生试试箭。”
见鬼,他什么时候去拜访过虞北洲。
这小骗子。
宗洛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暗中看过来了。
忽然杀出来的宗洛本来就是焦点,更何况同样手握重权,颇得陛下赏识的北宁王。这两个人凑在一起,联想起宗洛失忆前同北宁王颇为水深火热的鬼谷师兄弟关系,简直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一旁负手而立,不苟言笑的渊帝见了,眉头直接拧成川字型。
“多谢王爷好意”
就在宗洛打算直截了当拒绝虞北洲的时候,他忽然听见面前传来熟悉的,刻意放重的脚步声。
宗洛一听,就知道是他爹来了。
没听虞北洲都老老实实叫陛下了嘛。
爹都来了,宗洛也不用同虞北洲再虚与委蛇。
于是他乖乖站在原地,听面前传来一阵窸窣作响的声音。
“父皇,我射中了六个!”
宗元武在那边一通操作猛如虎,一旁巫觋熟练地用干净的黑布将他射落的福缘果接住。
反观宗永柳,收益惨淡,三箭都才仅仅射中三个,还都是最下面那些成色不佳的那些。
看到这一幕,宗元武心里别提多得意,拿着弓箭就跑到渊帝身旁去邀功。
平日里清祀,武将巡逻基本不来,在场的都是些文官。
比如像裴谦雪这一类,能射中一个都算不错,硬生生把宗元武衬托出来,放在皇子里也算拔尖。
“不错。”
渊帝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从内侍手里的托盘拿过射箭用的装备,低头为自己绑上护臂。
“父皇这是也想试试吗?”
宗永柳收了弓。虽然他早就做好自己在这一项上比不过宗元武的心理准备,但真要遇见了,难免还是不大舒服,自然要来搅合宗元武的邀功。
“嗯。”
渊帝一向话不多。
可能狠人都是这样。
但这短短一个“嗯”字已经足够让众位震惊。
往常腊日清祀,圣上从来不会参与,都让臣子皇子放开了出风头,偶尔点评两句,没想到今年竟然来了兴致。
渊帝戴好扳指,回头道:“你搭好弓。”
宗洛意识到这是对自己说的,于是熟练地从箭囊里拿出一支箭,搭在了弓上。
他的动作流畅,仿佛演练过千遍万遍,仅仅只是一个准备动作,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一位箭术好手。
宗洛自然是箭术好手。
冷兵器盛行的时代,剑和弓都是必学的武艺。要想从鬼谷毕业,其中一项就是必须射中百米开外移动的物体。
狰狞的王族鬼面叫人望而生畏,其中空洞背后鹰隼似锐利的目光轻而易举地锁定了最高处的一串福缘果。
一二三四不多不少,正好九颗挂在一起。
那串果子是历年来皇子们都想挑战的最高点。
奈何这串金黄色的福缘果位于最高处,又只有一条细细的藤蔓系着。宗元武前两年就试过,奈何臂力不足,拉满弓了箭尖都还差了长长一截,这才遗憾放弃。
方才百家学子里夺得猎艺魁首的那位也过来试了,奈何距离太远,几箭都落了空,只能望洋兴叹。
素来威严冷厉的帝王走到了白衣皇子身后。
下一秒,刺鼻又肃穆的冷香包裹了宗洛周身。
宗洛浑身僵硬。
即使他现在真的看不见,也能根据声音,知晓渊帝如今正站在他的身后,一个距离很近的位置。
暴君似乎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反而淡淡地问:“你手上的力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