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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2 / 2)

红的血,不过多看一眼都叫虞北洲觉得肮脏,远远比不上那人的香。

“四殿下说的是,既然都是名不正言不顺,那这皇位,本王也想来争一争。”

宗承肆死的时候,面容扭曲,充满了不敢置信。

“淮南......你......”

虞北洲知道,要是他直接同宗承肆说,就凭后者对他一腔情意,恐怕就此让出皇位也未尝不可。

只是他不想罢了。

没人想到虞北洲竟然这么放肆大胆,就连裴谦雪也有些错愕。

往日就算北宁王性格乖张,哪也不过张扬肆意了些,哪个千古名将没有些奇怪的癖好?根本不足为奇。

但现在,他直接撕破了自己最后一层伪装。

没有必要。

的确没有必要,因为能看穿那层伪装的人已经死了。

在铁血镇压下,改朝换代也变得格外简单起来。更别说如今大渊锐不可当,天下一统已成大势所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巫元元年,卫国灭,新帝登基。

所有人都像提线木偶,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无聊的进程。

直到现在。

虞北洲忽觉意兴阑珊:“退朝吧。”

说完,他便径直从龙椅上起身离开。

“臣恭送陛下!”

全殿人战战兢兢,深深垂首,无一人敢拦。

虞北洲连多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背着手走回了自己的寝殿。

他登基后,宫里的人几乎被遣散了大半。

新帝厌恶别人近身,凡事亲力亲为,寝宫更是不准任何人踏足。

后宫空了不知道多少年,前朝臣子们几乎都是前朝旧臣,心心念念着复国,巴不得虞北洲无后。至于其他诸如叶凌寒公孙游几位,心底或多或少怀着仰慕,更不可能劝谏。

久而久之,宫里便冷清下来。

寝殿正中摆放着一具冰棺。

因为这具冰棺的缘故,殿内常年备冰,冷不可言。

容颜殊丽的年轻帝王踱步走近。

时间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就连那双凤眼也依旧上扬,锐利,肆意又狂妄。龙袍则是同大渊玄色龙袍不同的艳红,仿佛在提醒他,也像是在提醒天下,江山易主,改朝换代。

虞北洲靠近冰棺,随意往地上一坐,撑着头往里看。

冰棺里的人早已梳洗好,换上一身干净白衣,眉目也被抚平。

忽略掉脖颈上狰狞的缝合口,大渊三皇子好像就只是在沉睡一般。

一睡不醒,一梦经年,身周拥着白雾,几欲羽化登仙。

“师兄好像死去九年了吧,没有你同我作对,日子可真难熬。”

只是略微一使劲,冰棺的棺盖就被推开。

虞北洲感慨地摸了摸宗洛的心口,仿佛那里还在跳动一样。

但事实上,只有他的心脏在跳,他的脉搏鼓动。

“师兄,你好冷啊。”

红衣黑发的帝王垂下眼眸,十分熟练地爬进冰棺内。

棺材内的空间并不大,但两个人并排躺下却绰绰有余。

虞北洲已经想不清自己有多少个月夜发病时是在这里度过。

寝殿被他封死,他在地上疯狂地打滚,五指抠挖到鲜血淋漓,却丝毫无法缓解那种自灵魂深处漫上来的燥热焦渴。

然而镜花水月,终归泡沫。

只有缺失的东西仍在不知疲倦地作响。

明明他什么都拥有,成了天下之主,却好像又什么都没有,比乞丐都不如。

“师兄死后,好像一切都变得无聊了。”

荣华富贵,天下霸业,万代千秋。

若是没有他见证,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应该做点什么,让事情变得有趣起来。虞北洲想。

巫元九年,新帝踏入了大阵。

再睁眼时,却是回到了十几年前的边疆。

副将递来战报,上书三皇子于函谷关一役战死沙场。

......

“当日函谷关一战,我就猜到了师兄未死。”

虞北洲言笑晏晏:“一年后再看,果不其然。”

“没想到师兄也还保留前世记忆,真是惊喜极了。”

前世九年,今生一年。

十年。太漫长,也太久了。

久到让他快要想不起来当初是怎么同宗洛针锋相对,不死不休。

或许只是一种执念。虞北洲曾无数次这么想。

毕竟在他们敌对的无数个日子里,虞北洲从来只设想过宗洛死在他手上这一种结局。

然而等到重生后,虞北洲才发觉——

即使是今生再遇见了,他依旧可以轻轻松松提起兴趣。

找到他,杀了他。

无数个长夜里,这杀意都在作祟。

在这恩怨,厮杀,恨意交织的情绪里。

“师兄,你知道吗。”

他似是叹息,又似是喟叹:“在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有预感。”

“我们会一直这样纠缠下去,到死......也无法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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