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唐念莫名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抱着电脑一路跑回实验室。
陈知礼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617门前,唇角也跟着弯起来。
_
晚上,唐念给唐银婉打了个电话,她说已经联系中介把房子挂出去了。
得益于京北这几l年房价的暴涨,唐银婉前夫留下的那套老破小已经增值到一千万以上,保守能卖到一千二百万上下。
离婚的事也提上了日程。
但胡可强并不同意。
想来也是,胡可强没有存款,而这套一千多万的房子又是唐银婉婚前财产,离婚他一分便宜占不到,还没地方住。
唐念是坚定的支持她离婚的,协议离婚不行就起诉。
唐银婉却不太想起诉。
她准备卖掉房分胡可强一部分钱,两人好聚好散。
还有胡可强在读高中的小儿子,他是唐银婉带大的,与她感情最深,她也给他留了一笔学费。
胡铭就算了,他是成年人,有手有脚不用她操心。
七七八八分完手里能剩个七八百万。
唐银婉笑着说:“换一种方式生活,我也算千万富翁了。”
唐银婉原本想给唐念留笔钱,这些年她生活拮据,为了一家子的生计斤斤计较,从她身上克扣过不少钱,包括她爸爸的赔偿金。
现在有钱了,就想一并还她。
唐念拒绝了,说自己年轻还可以挣,她这钱
留着养老就好。
唐念又问她:“姑姑你之后想去哪?”
唐银婉说:“我有点想家了,先回我们老家住一段时间,反正我现在清闲,之后的事再慢慢想吧。”
唐念:“好。”
_
周末是个晴天。
陈知礼出门前抓了头发,在穿衣镜前换完衣服,看到宋致落在他家里的香水,Chanel的蔚蓝淡香,神秘深邃悠长,他说没有女人能拒绝这种上瘾的味道。
鬼使神差的,他抓过香水瓶往手腕喷了两泵,喷完又觉得很不爷们,去卫生间把手搓了一遍。
进电梯正好碰到李瑜京也出来,她笑着打招呼:“陈老师今天要出去?”
陈知礼漫不经心嗯了声,垂眼看着手机,手指敲着屏幕,给唐念发消息。
czl:【我去学校了。】
李瑜京扫了眼他,收回视线,笑了笑:“哎呀真羡慕,某人去约会,却打发我去安抚老太太的心。”
陈知礼看她一眼:“你也可以不去。”
李瑜京笑盈盈说着:“开玩笑啦,我也很喜欢奶奶,挺愿意周末陪她的。”
两人闲聊几l句有的没的,多数是李瑜京在说,陈知礼不咸不淡地听着,一楼电梯开了,李瑜京先出电梯:“那我先走了。”
“嗯。”
电梯门缓缓合拢,关闭后的一秒,李瑜京脸上笑容消失,心里升起一阵烦躁。
她咬紧牙关,扭头离开了。
下到车库,陈知礼才收到唐念的消息:【抱歉我有点事,能不能改天再请你吃。】
陈知礼眸色一沉,没犹豫,直接回拨过去电话。
对面隔了好一会才接起,听筒里的风声有些大,她应该在外面。
陈知礼直言:“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
“那为什么要改天?”
“我……我有点事。”
“什么事?”
这是打算追究到底的意思。
“就是今天我有个同学来京北,他在首都机场迷路了,让我去接一下他,所以能不能改天请你,或者晚上也行,不好意思啊。”
陈知礼迟迟没有回话,那边似是有些等不及了:“那我就先挂……”
“谁?”
“啊?”
“你去接谁?”
话落下来,那头像是消了音,只剩急促的呼吸声。
“韩放是吧?”
不知他怎么猜出来的,唐念含糊地嗯了声:“我和他说好现在去接他……”
“说好?”对面凉飕飕地笑了声:“那你还记得跟我也说好了吗?他需要有人接,而我就是可以被随便放鸽子的?”
霎时间,宛如时间回溯,记忆显现在眼前。
她仿佛置身在附中南门的银杏树下。
夕阳燃烧在天际线,满地金黄余晖,最后一缕残光从枝头的缝隙落下,
穿过少年浓密的睫毛折射在眼底,他的眼中漆黑如潭,没有一丁点温度。
少年也这么问过她:“还记得跟我约好了吗?”
她的心尖跟着一颤。
她记得的,她说过要去T大找他,去波士顿找他,要他不能喜欢别人,要他等她。
这些年他一直遵守承诺。
可她什么都没做到,既没考上T大也没有去成波士顿。
她一事无成,什么都没有做好。
故事的最后,以她言而无信、落荒而逃为结局。
寒风扑朔,唐念脚下生根,寒意从心底传至四肢百骸,连五脏六腑都被扯得生疼。
她忽然有种直觉,如果这次她再放手,那么陈知礼就真的不会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