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们家的家境,他就算不工作,我也可以养他一辈子,但他还是想让自己忙起来,因为忙起来就可以不去想幸川。”
何宁原本僵硬的脸色有了融化的迹象。
“何女士。”
何宁突然意识到,徐念芝没有称呼她为“苏太太”,或者“幸川妈妈”。
“何女士,幸川这些年真的开心吗?”
何宁眼神闪躲。
徐念芝说:“反正他们也才二十七岁,人生还很长呢,我们不妨再等两年,看看他们过得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很幸福,可以吗?”
何宁看了一眼徐念芝,她五官柔美,哪怕上了年纪,也能看出来当年的俏丽,不过她的语言比
() 她的美貌更有力量,击中了同为母亲的何宁的心。何宁这两天歇斯底里太过,已经很疲惫,而徐念芝的话像一缕春风,让她看到了穷途末路的另一种可能。
如果,他们很幸福呢?
她好像从没想过,如果他们很幸福呢?
七年了,不管她怎么催怎么旁敲侧击,甚至把女孩推到苏幸川面前,苏幸川都不为所动,孤家寡人在江城打拼。什么都是好的,收入一年比一年多,带回来的礼物也一年比一年贵,还把家里的旧家具都换了,街坊四邻都羡慕不已,可是她心里清楚,儿子不快乐。
如果李暄能让他重新快乐起来——
何宁什么都没说。
她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她只是叹了口气,起身黯然离开。
徐念芝目送她走出茶室。
.
晚上苏幸川约了谢良薛宁紫吃饭。
这也是时隔七年之后,苏幸川第一次正式把李暄介绍给了自己的朋友。
在饭桌上,谢良借着酒劲一再打趣李暄,把李暄气得在桌子底下胡乱踢苏幸川的腿。
苏幸川立即笑着止住谢良的话茬。
薛宁紫一直在观察李暄,吃完饭,苏幸川结完账,薛宁紫悄声对他说:“我感觉他好喜欢你,你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看着你。”
苏幸川回头看,李暄站在台阶上,两只手插在口袋里,故意扭过身子不看苏幸川。
和以前看到苏幸川和于清澜说话时一个样,苏幸川忍不住笑,心想:但比以前进步了很多,不会冲上来发脾气。
苏幸川得意地对薛宁紫说:“他不光喜欢我,醋劲还大呢。”
谢良喝了个半醉,说话都秃噜了还不忘逗李暄:“小李医生啊,那天是他让我去捉奸,我一直开着车追到中晋门口咧——”
话音未落,就被薛宁紫推走了。
李暄看着他们欲言又止。
他想说声再见,或者说声新婚快乐。
但没把握住机会。
苏幸川走过来,“回家吧。”
他伸出手,李暄握住。
苏幸川喝了点酒,所以没开车,他看了一下手机地图,从餐厅到新宸公馆距离不到两公里,很近,苏幸川问:“打车吗?”
李暄摇头,“走回去吧。”
他们就牵着手往回走。
路上苏幸川讲了很多毕业之后的事,说到一半见李暄沉默,他轻声问:“暄暄呢?”
“没有什么好说的。”
苏幸川不解:“怎么会呢?”
“我不是一个很有趣的人,朋友不多,大多数时候只有舅舅陪我玩。”
有卖惨的嫌疑,但苏幸川就吃他这一套。
苏幸川的眼眸里闪过几分心疼,他和李暄十指相扣,允诺道:“以后我陪你玩。”
李暄眨了眨眼,嘴角翘起。
怕李暄冷,苏幸川把他的羽绒服拉链拉到最上面,毛
衣领子翻起来,帽子的搭扣也扣得严严实实,又问他:“怎么不戴围巾?”
李暄仰头看他,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突然冒出一句:“苏幸川,我好想你。”
苏幸川愣了愣,才发现李暄的眼睛里有泪光。
苏幸川将他往自己怀里揽了揽。
“如果你对我不好也就算了,可是你对我那么好,分手的时候我好难过,我不想说那些话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苏幸川也有些哽咽:“我知道。”
“实习的时候不小心把手弄伤了,比那次更严重,伤的是手掌心,可是你不在我身边。”
李暄把脸埋在苏幸川的肩头。
闷声说:“讨厌你。”
苏幸川无法想象没有他照顾的娇气包是怎么度过之后的这些年,他只能紧紧抱着李暄,柔声说:“我不会再离开了,宝宝。”
苏幸川带着李暄回到家。
刚关上门,他就把李暄压到墙上。
李暄哼唧了一声,直接点燃了苏幸川的冲动,什么克制、理智,都抛到一边。
冬天真是一个不适合激情释放的季节,苏幸川扒拉了半天才把李暄的羽绒服脱下来,他把羽绒服扔到一边的椅背上,然后搂住李暄纤瘦的腰,俯身吻了上去。李暄也抬起胳膊,圈住苏幸川的脖颈,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他的手在李暄的腰间徘徊,将李暄压向自己,两个人都难以控制身体对彼此的思念,苏幸川呼吸渐沉,却在下一秒突然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