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长春,我推开苦毒婆婆的家门,却看见所有人都围坐在一起,我低声问道:“怎么了?” 虎哥抬起头看着我,忽然微笑起来。<strong></strong>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微笑的虎哥了,尤其是在忻姐出事之后,他几乎从没这样笑过。 “怎么了?有好事儿啊。”扔岛医才。 我开口问道,丫丫从我身后蹿了出来,一下子抱住了苦毒婆婆,蹭个不停。 “万林,我,我们找到治愈周忻的方法了!” 虎哥激动地说道,此话一出就连我也是一怔,抬起头吃惊地问道:“是真的吗?” 虎哥点点头道:“是真的,我们收到一个风声,国字号第五组已经发明了治疗杭州分部世间的方法,周忻身体内的妖丹和妖性可以被彻底去除。” “国字号第五组吗?那感情好啊,反正上次三族围攻事件之后,断情人就在我师傅的强压下和我们罢手言和,现在正是时候好好地利用一下他们。” 听见这个消息我自然也是开心的。顿时笑了起来。 “是的,明天国字号第五组的人就来接我和周忻。不过到时候他们还要和你见一面。” 虎哥兴奋地说道。 我点点头,却在此时听见苦毒婆婆低声说道:“大齐已经火化了,地方也选好了,有空的话你去看看他吧,你啊。大殓都不参加就去对付巫族了,真的那么着急吗?” 我一怔,其实是自己害怕,害怕参加葬礼,尤其是在段叔死后的那一次。[ 看着自己的朋友躺在百花之中的感觉不好受,那种感觉让人痛不欲生。 “行啊,你把地址给我,我去拜拜。” 我勉强地笑着说。 墓地总是给人两种感觉,一种是悲伤,一种是阴森恐怖。虎哥开车将我带到了冥园外,我提着两瓶酒走了进去,释行跟在我身后,手上拿着一本往生咒。 墓碑上的大齐显得很年轻,他不是一个爱拍照的人,所以他们用的是他更年轻时候的照片,照片上的他在微笑,看起来英姿勃发,如果这么算来的话,拍照那一年大齐应该是正准备参加第一次的妖巫三炼。他觉得这是上层欠他的一个大命师,结果最后他被判违规剥夺了冠军资格,而洪峰却因此成为了大命师。 妖脉其实一直都欠着他,年轻时候把他当做夜魁的容器,年少时候将他舍弃,等到如今,我欠他一条命。 释行沉默着,他没参加三族会战,当时正在外面云游,听见消息赶回来的时候大齐已经下葬了。修金刚法的武僧都很坚强,因为面对邪魔鬼怪你不坚强也许就会死的很惨。 但是我们这两个迟来的兄弟今天却都没忍住眼泪,释行用经书挡住了自己的脸,他说他想念段往生咒来超度大齐,其实他和我都知道,大齐的魂早已不在这里了。( 无弹窗广告)只是念经的声音听起来却是颤抖的,我知道他在哭,只是不敢让我看见。 我用布用力地擦了擦墓碑,然后把带来的酒给倒上,放在了他的墓前,随后用手抹了一把脸,甩掉了沾在脸颊上的泪水,低声道:“兄弟啊,我和释行来看你了,你别怪我们不送你最后一程。释行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我是逃走的。因为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送你,我特别害怕看见你躺在那里不动的样子,特别害怕他们让我给你读悼词。咋读呀?说你是我兄弟,说你为了救苦毒婆婆死在了我的怀里,说你爱喝酒,爱和我打趣。我不想说这些话,因为说了以后就代表将来这些事儿都没了。” 我轻轻举起酒杯,递了一杯给释行,他把经书放下来的时候我看见满脸都是泪水,不断地用自己的手摩擦光头,低着头接过酒杯,没有喝。 我和释行一起将被子里的酒洒在了大齐的墓前,然后释行蹲了下来,拿起酒瓶子“咕咕”的就往嘴里灌。 我饮了一杯酒,一边哭却又一边傻笑着说:“你说要是真有另一个世界,咋俩还能遇上不?要是能遇上的话,我肯定陪着你喝三天三夜,喝到你吐为止。让你断了喝酒的念头,男人真不能老是喝酒,你说说你多不靠谱。我让你撤,你就是不撤,我让你走,你又偷偷跑回来了。你但凡能听我的话,但凡能听我的命令,就不会躺在,躺在这里……” 终于还是说不下去,将脸埋在了双手之间,还是哭的很伤心,我可以对危险越来越麻木,可以对自己的生死越来越看淡,但是却无法免疫这样的伤心,无法对朋友的倒下而无动于衷。 回去的路上,在车子里,释行哭的和个娘们似的,只是我没嘲笑他,因为在那时候我也将头埋在双臂之间,痛哭了一路。 有人说,如果你还能哭泣,就说明你还有感情,你还是脆弱的。 我却喜欢另一句话,如果哪一天你连哭泣都不会了,也感觉不到寂寞和孤独,更不会整天特别文艺地说自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那并不能说明你变的坚强,只能说明你不再拥有勇敢。 在我十八岁,快生日的那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虎哥开着车载着来两个哭泣的男人一路往回走,我却总感觉自己的心有一半落在了身后的冥园里,留在了那两个已经空了的酒瓶子旁,留在了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