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血液,耳边传来液体滚动的声音,皮肤浸泡在血液里的时候什么感觉都没有,甚至当妖魂裹挟着妖血之中的精华冲入我身体内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感觉。 既没有痛苦,也没有想象中可能会产生的幻觉。 很平静,就像是在澡堂子里泡澡…… 我的头轻轻地往上抬。鼻子很快就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眼睛也可以微微睁开,看见的是昏黄的灯光以及漆黑的天顶,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荀彻和笑三世在外面轮流守护和值班,丫丫每天会给我送点吃的来,也会陪我聊一会儿天,当然黑宗老头不会让她久留。因为这里的到处弥漫着妖气,这些妖气并不稳定,也许会对丫丫不利。 所以,大部分的时间我都是一个人安静的度过,也难得地不想说话,只是想平静地躺着。 世界有时候太纷乱,人难得安静,有人说当你很想一个人在黑夜中独处的时候,这说明,你的心已经开始老了。 而我,很早之前就喜欢如此…… 难得地回顾人生,走过了很多地方。见过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从当初看见厉鬼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小屁孩,到如今在旷野上和猎妖天王决斗,与上古大族为敌,仔细想想,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谁能想到。当年天津小白楼的那个无知少年。会成了如今想要挽救整个东北的人,说这一切不是命运安排的,我却找不出更好的理由。<strong></strong> 这些年杀过人,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可我自诩至少在这一世,这一界我还是一个好人。 有人因我而死,有人因我而活,我不是世界的中心,可是偶尔的我还是会觉得也许一切都是虚假的,只有我才是真实存在。 轻轻摆动手臂,已经在血池中浸泡了三天,还有两天的时间,这几天的时光漫长的好像比我这匆匆的一生还要久。 我过去看过一本书,上面写着:当一个人男人谈过三段恋爱都失败后,便学会了长大,学会了成熟,学会了正视自己。如果还学不会的话,那就该自杀了。 这话说的很偏激,我当时也只是笑了笑。 因为我的成长并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生活。 我没有一群会一起下网吧通宵的哥们,却有可以在关键时刻为我去死的兄弟。我没有因为业绩爆棚而围在我身边的同事,却有一群在我最得意的时候一样会反驳我的家人。 当年我第一次见到闫封如的时候,他说我命中少了一个“家”字。 当我知道身体内另一个家伙叫万家林后,我以为他说的是我的名字,后来才知道,因为我们这一脉注定孤独,因为我们这一脉注定最强所以寂寞,故而没有家,只能独行。 师傅如此,师祖如此,太师祖也是如此,成了最强到底是福是祸,谁又能说清楚呢? 思绪有点凌乱,我轻轻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缓缓将自己的脸沉入了血水中,眼前微微泛红,我不习惯在水里睁眼。 却在此时,感觉有人猛地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皱了皱眉头,伸手摸索着想要将这只手给推开,然而摸到的却是冰冷的触感,和温热的妖血完全不同的感觉。 此时在密室外的房间内,黑宗老头一边抽烟一边说道:“差不多该开始了,小子,你不会真以为老天门的法子这么舒服吧?高风险高回报,能不能闯过妖魂暴动这一关,就看你自己的了。” 此时在血池中的我,开始挣扎起来,但是却在此时,立刻感觉到双手和双脚似乎都被人给牢牢按住了,无法呼吸,无法移动,一定有人暗算我! 身上灵气想要外放,可是四周妖血内的妖力更强,将我身体中外溢的灵气给直接逼了回来。 我心中着急,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对我下手,勉强睁开眼睛,所看见的却是一片灰色的影子,很快血水就直往眼睛里冲,我急忙闭上了眼睛。 灰色的影子,难道是妖魂! 我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憋气的时间虽然不短,可是我现在四肢被按住,无法呼救,无法移动,迟早要死在血水中。 “该死的,妖魂怎么会暴动?” 我心中越想越着急,黑宗老头也没和我说清楚,现在这个局面简直太被动了。 如果灵气不能外溢,那就说明我很多法术无法使用,可是不代表全部法术无法使用,没法结印,没办法念咒,但是只要能够激发魔火,这些妖魂,来一个灭一个! 强行集中精神,将灵气一点点往手臂上推,这个过程比我想象中要困难的多,一般施展魔火都是将灵气外溢,包裹在手上,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要将灵气顺着经络在内部传递。 “快烧起来,快给我烧起来啊!” 心中一阵嘶吼,灵气的推进速度太慢了,而我的闭气时间也几乎到了极限,感觉已经快要不行了…… 黑宗老头抽着烟,翘着腿看着窗外,丫丫拎着饭盒走了进来,奇怪地问道:“老爷爷,我去给大哥哥送饭,可是门锁上了,怎么回事啊?” 黑宗老头笑着摸了摸丫丫的头回答道:“大哥哥今天不吃饭了,丫丫自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