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团是纯商业组织,人力资源投入也是纯商业模式,成本远高于林氏社团。
举个例子,林氏社团的打手,每月月薪一两。
加入社团的好处,很大一部分体现在家里税赋优惠等隐形方面。
至于两支工程队的人,则等于靠着官府工程经费来维持的,也不用林大官人自己掏腰包。
而且这次来扬州的五百人,还有一大半是用“服役”名义征发来的,相当于官府买单。
相比之下,同样是打手,郑氏盐业集团就需要付出二两月薪,明面成本高出一倍。
整个郑氏盐业集团年收入在四万两左右,缴纳给官府的盐引成本一万多,人力和运输成本一两万,剩下的才是利润。
算算账目就知道,郑氏盐业集团不可能维持几百人常备机动力量,除非完全不要利润了。
所以要拼人数,就算郑家是在扬州主场,当下又怎么拼得过以九个都为基础的林大官人?
除非郑家马上不计成本扩军,搬出积存库银大规模招纳社会闲散人士,或者向其他势力租借打手,短时间内或许可以有一搏之力。
但临时扩军和整编需要至少几天时间,在这段时间内,郑家的打击力量处于一个“真空期”。
想到这里,又想到对手的几百人力量,郑员外在家里完全坐不住了。
他立刻起身,对心腹老管事吩咐说:“第一,我要男人!先把宅院里所有剩余的奴仆组织起来!同时去借人、雇人,先从库房支三千两使用!
第二,速速向同业各家下帖子,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不要妄图浑水摸鱼!
第三,备轿!我现在就要去拜会知府!”
把最要紧的事情吩咐完了后,郑员外立即对来做客的汪员外说:“汪兄可否暂借一批人手应急?”
汪员外也还在震惊中,下意识的回应说:“此乃应有之义!”
作为同乡加同业,别人遇到了困难,稍微支援乃是一种道义。
郑员外举手为礼谢过,然后说:“如今我的人手捉襟见肘,就请汪兄派三十人,帮我守住白花魁所在的甘泉别院!”
汪员外恢复了冷静,“若对方真有数百人,三十人也守不住。”
郑员外冷笑道:“如果他们真敢派上百人闯入宅院当强盗,那就不用拦着!”
话说到这个份上,汪员外不帮忙也不行了。不然传了出去,会被所有同乡看成不讲道义。
徽州人在外面经商时,还是很讲究团结,不然也形成不了商帮。
就是汪员外很好奇,这个林解元到底是何等样人物,竟敢在扬州城喊出撼动盐业秩序的口号。
想了想后,汪员外决定明天亲自去别院看几眼,毕竟耳闻为虚眼见为实,多收集点信息总不会错。
向汪庆求助后,郑员外就急匆匆地走到了前厅,等待大轿子抬过来。
这时候,又有一个门子急忙跑了过来,慌张的禀报说:
“大门外面来了百来人,个个胳膊上缠着红布巾,不怀好意的朝着咱们家大门张望!”
卧槽尼玛!郑员外连忙吩咐:“不要走正门了!用小轿,从侧门走!”
然后又对老管事指示:“你拿我的帖子去县衙,让县衙先派些衙役过来看着大门!”
在郑员外赶到府衙之前,当今的扬州知府吴秀已经在听巡捕官的禀报了。
城中出了这么大事情,作为知府不可能一无所知。
“这伙人总数在五百左右,数日前持有路引分批零散入城,名义上都是吴县派来的辅助苏州卫漕运的差役。
这伙人内部号称为吴县民团,似乎有一套组织体系,不是游兵散勇。
目前彼辈都集中居住在城中东北的四个庙宇中,戒备心和防御心都很强,甚至还在屋顶高处布置了瞭望哨。
另外据城中商家说,他们进城后,已经购买了不计其数的棍棒扁担等什物。”
吴知府越听越无语,越听越棘手,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第一,这帮人不是流民,不能当成数字随意处置。
第二,人数实在太多了,战斗力听起来还很强。
所以想悄无声息的处理也做不到,一个不好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故。
第三,这帮人都有着正当名义,也没有杀人放火、攻打城池官衙,很难寻求非法罪名来办。
当了这么多年地方官,真没有遇到过这样扎手的点子。
就在这时候,听到门子来禀报,大盐商郑之彦前来拜访。
这个完全在吴知府的意料之中,郑员外不来拜访才叫奇怪,所以就把人请了进来。
郑员外和吴知府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投契。
吴知府和林大官人一样,是一个非常喜爱做工程的人。
重修平山堂,就是吴知府和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