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大枪插在了学士公房门外。
然后又进来说:“听闻皇上下旨,选拔内廷官出巡九边,晚辈特来申请。”
陈学士深深的看了林修撰几眼,他是一个性格保守而传统的人,接受不了林修撰这么前卫的思路。
想了想后说:“你作为新人,还是留在翰林院,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比如最近同僚张元忭去世,我们都准备结合他的生平,写诗悼念他。”
林修撰张口就来:“勋名端不负高科,白玉楼成柰命何。惟有良知心尚在,姚江深处月明多。
好了,我写完了。”
陈学士:“.”
虽说又短又小,可曹子建还要七步成诗,你比曹子建还少七步!
伱林九元向来就是这么快的吗?
而后陈学士没奈何,又说:“选人分头巡边这道旨意抄发内廷各衙门,顺便发了一份到翰林院而已。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六科给事中的差事,他们本来就负责监督朝政,去巡阅九边也算对口,我们翰林院不用管这差事。”
林修撰据理力争说:“选拔内廷官又没说不让翰林院出人,总不能全用六科给事中!
我们翰林院要出个人,谁又能拒绝?难道陈学士您领导下的翰林院连这点排面都没有?”
最后陈于陛说:“你先下去,容我多考虑几日!”
这是常见的措辞,考虑几天,拖延拖延,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其实就是婉拒的意思。
但是林修撰居然没有继续纠缠不休,离开了学士公房。
陈学士对长随道:“听说林九元素来一意孤行,外人极难沟通,但这不是挺好说话的么?”
此后陈学士继续忧国忧民和感慨时事,临到中午,准备去后院的膳舍吃饭。
忽然又见长随站在房门,叫道:“登瀛门外面打起来了,阵仗不小!”
陈学士:“?”
翰林院登瀛门外面就是御街,过了御街就是宫城,难道有人想重演夺门之变?
看了大热闹的长随兴高采烈的禀报说:“林修撰那些家丁不知为何,与过路亲军起了口角,在登瀛门外大打出手!
林修撰披坚持锐,以一当十!现在一百多亲军被打的抱头鼠窜,一直躲到了长安左门里!”
陈于陛不爽的呵斥道:“你这不学无术的狗东西!披坚持锐能用在这里么?披坚二字何解?”
长随大喊冤枉:“老爷您不知道,原来林修撰那宽大的官袍里面还套着内甲,如何不能算披坚持锐?
小的我跟着老爷在翰林院打转二十年,第一次见到披甲上衙的翰林”
“滚开!”陈学士饭也不吃了,转身就回了公房。
然后提起笔就开始写奏本,推荐翰林院修撰林某人为巡阅九边人选。
不为别的,就为了翰苑这一方净土的清静。
林修撰是为了打架而打架吗?不,这就是打给他陈于陛看的!
只要不派我林某人出差,我林某人就天天在翰林院打架,请问陈掌院又该如何应对?
当天晚上,林修撰与前途未卜的同年好友小聚。
林氏朋友圈七人众里,林泰来已经入职翰林院,金士衡突然父丧,已经连夜赶回苏州了。
剩下的五人,董其昌二甲第一传胪,按规矩肯定能选上庶吉士。
周应秋二甲第七,选为庶吉士的概率很大,但需要朝中有人帮着说话才能稳妥。
至于王禹声、陈允坚、沈珫,名次都一般。
想走庶吉士高端路线就费劲了,不是说馆选考不上,而是朝廷也要平衡各方势力。
一共就二十来个名额,四大阁老、外朝九卿,还有几十个侍郎、翰林这些能说上话的,都在盯着。
平均下来,每人半个庶吉士名额都分不到。
如果林泰来能一人安排五个庶吉士,那真是想疯了,朝廷又不是林泰来开的。
最后林泰来说:“正好我最近要找首辅办事,那就顺便探探口风吧。”
九个内廷官分巡九边,这是纯内廷的事务,最后还是首辅拍板。
所以林泰来肯定要找申首辅说说,把自己安排到辽东镇去。
“先保住周应秋的庶吉士,你们其他人能留京就留京。”林泰来又道。
众友人一起说:“多谢!”
林泰来有点苦恼的嘀咕道:“就是首辅最近不太尊重我,只能说尽力而为吧。”
众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