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1)(1 / 2)

“能下来吗?”赵政打量了一下树上和地面的距离,扬声问道。

尹纾点头如捣蒜,表示自己很敏捷,这点不成问题。好歹也算是认识的熟人,她还爬树看方位作甚。

尹纾稳了稳心神,双手抱住树干,慢慢地往下滑。

当脚踩住实地,在场的三个人都偷偷松了一口气,阿钟悄悄又后退了几步,直到连廊角落。

尹纾整理了下头发,努力扬起若无其事的笑:“公子,您住这儿府上啊?”

“是。”

“你也住这儿?”

尹纾耷拉着脑袋,声音委屈:“不是。今儿是和我们教习来的,我们是公孙府上的舞乐班子,教习受邀来献琴,我就被府上一个侍女姐姐带到这儿来了,说是等她拿东西过来。可等了很久这儿都没人,有点害怕,想上树看看出路。”

阿钟竖着耳朵,悬在半当中的心提了起来。最近府中都没有需要舞乐的席面啊,难道是夫人叫来的?

要是夫人叫来的,可能事儿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公子,我们相识一场,我也并非故意乱走,您既然住这儿,想必知道府上后门怎么走?劳烦您派人将我带过去,我去后门候着教习便可。”

先提出自己的诉求总是没错的,尹纾此时顾不得打听这个落难公子和这府上是什么关系,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你是舞乐班子的人?那怎么会在街市上......”赵政佯装不知,淡淡发问。

尹纾叹了口气:“为了攒钱呗。我本就是因家中贫困被卖进邯郸城干活,索性遇到了冯教习让我进了舞乐班子,不然我可就得一辈子为奴为婢。舞乐女每月能出来一回,便是我与公子曾遇见的时候。”

心里说不清什么感受,赵政觉得有点陌生,直接岔开了话题:“既然有人让你在这儿等,又做什么到树上去?你就认定那个婢子在诓骗你?”

尹纾心里咯噔一下,为什么每次这个人总能戳到重点,总不能说我听到她心里想什么了吧。

“公子,有种感觉叫做直觉。正常来说,取拿物品,定是要跟到院子门口的。现在把我晾在这里,这么久没有回来,自然是故意耍弄我了!”

因着语气有些激动,尹纾眸内氤氲着层潮意,令人心怜。

可赵政只不动声色地盯着她看了会儿,才道:“这儿离后门不近,你们在哪个院子献琴,送你过去。”

尹纾愣了愣,蹙着眉道:“这个真不知道。进府后就跟着领路的一直走,只知道是给府里的某位夫人献琴。”

“你方才说,你们是舞乐班子?你教习是习舞还是弹琴的?”

“教习擅舞,不擅琴。”

这人好生敏锐,尹纾心里开始有些不安。

赵政霎时沉默了,盯着空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子,我知道你住在这里也不容易,不用你在人前露面的,后门就行,绕路我也可以。”尹纾以为这人怕惹上什么麻烦,其实真不至于,要说惹祸,她也只是收拾了一个婢女罢了。

再说,又不是她主动的。

“先去净个手,待会送你过去。”赵政没再多言,径直向前走了。

尹纾瞧了瞧因为爬树而黢黑的掌心和手指,嘴角抽了抽,连忙跟上。这人倒还怪好的咧。

穿过两道幽长的连廊,赵政终于停下了脚步,推门进屋。阿钟从后头小跑上来,已经备好了水。

尹纾惊奇地瞧了他一眼,这就是训练有素吗?哎,这等级森明的社会,就连一个处境不怎么样的公子,还能有这般奴仆。

“姑娘,您手里的布巾给奴吧,奴帮您去搓洗了。”阿钟站在门口,示意尹纾可以进去净手。

手上脏脏的确实不舒服,尹纾没有扭。只不过,她笑盈盈地开口:“这个布巾你得注意些,别碰到里面那层。麻烦啦!”

尹纾是随口的习惯,阿钟心里却惶恐了下,转而又有些不解:“里......里面那层?”

尹纾把手仔仔细细地揉搓着,应答:“嗯,里头的布巾上有些粉末,总而言之呢就是如果没有防备地碰到,你的手没感觉,可要是摸了脸或者嘴巴,就会很难受。”

【啊???】

尹纾听到一声来自内心的惊叹,转过头就看见阿钟捏着布巾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外头那层没有的。你再去净个手,这个我拿着就是了。”

尹纾又从身上掏出一条布巾,将原来的打了个结包在里面,回去之后水里一泡就好啦!幸亏出门前留了这招,本是想着防身用的,现在收拾收拾那个嚣张无礼的婢女也不错。

门口的两人都没有发现,赵政站在昏暗处,将所有动作都尽收眼底。

“尹姑娘,你有东西掉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尹纾脸色大变,她下意识去摸腰间绑着的内袋,是鼓的啊。

下一瞬,她扭头。赵政环臂站定在侧,神色从容,眼神却是不容躲开的深意。

“阿钟,去练武场准备准备,仔细点。”阿钟诺诺点头,端着水,一溜烟跑了,还不忘记把门带上。

赵政转身往后走了两步,明明是十来岁的少年,气势未开可依然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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