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尾巴——不晓得怎么长的,又长又细像鞭子——甩过去抽马脸。
那马也不发火,而是口作人言,“爷爷”、“祖宗”的叫唤着,伺候得越是小心。
“这特么什么鬼梦?!”
这边李长安还在莫名其妙,那边院子里有锣鼓声开道,一帮子没脸儿的仆役初拥着两个贵人来了马厩当前。
这两人入梦前听得薄子瑜介绍过。
面相和善的是金府的老爷,身材高壮的是金府的夫人。
夫人打了声招呼,那马便把那人牵了出来,趴下来要请夫人上马,不,是上人。
好嘛。
夫人身量雄壮得赛过张飞,一条大腿就比那人腰杆子都粗,这骑上去非得坐断了不可。
果然。
那人一蹶子就蹬夫人脸上,留下了个五指分明的黑脚丫,把夫人气得发狂,抄起鞭子把旁边伺候着的马抽了个满地打滚。
李长安算是看明白了。
这厮是金家的马夫吧?
在梦里撒气来了。
道士正寻思怎么破坏掉这场“复仇”,马厩那边,金家老爷牵进来了一匹毛色顺滑的牝马。
马夫昂起头“唏律律”了两声,踏着小碎步回了马厩。
而后。
起身趴在了牝马屁(和谐)股上。
“……”
李长安。
“艹!”
他黑着脸跳进院子,摇身一变,变成个身穿皮裙的匠人,肩上扛着一捆粗麻绳,手里提着柄带钩的小刀。
大步上去,揪住马夫的头皮。
“你看看我是谁?!”
那马夫正在忘情输出,冷不丁遭了打扰,怒冲冲一回头,却差点儿魂飞魄散。
骟匠!(给家畜阉割的)
他也顾不得什么爱马仕了,急忙大叫:
“等等,我是种……”
李长安手起刀落。
……
啊!
马夫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
二话不说。
扯下自个儿裤子,低头一瞅。
呼~
兄弟还在。
他刚松下口气,却发现周遭有些不对劲。
茫然四顾。
迎上的是捕快们诧异的围观,以及仆妇遮遮掩掩羞涩的注视。
他沉默了几秒。
提起裤子,趴回了地上,再扯起衣服,默默把脑袋埋了进去。
…………
李长安真是低估了古人的奇思妙想,做起梦来,一个赛一个不正经。
有变成小鸟,专门往人头上拉稀的熊孩子;有把情郎变成树,自己变成藤,年年岁岁常相伴的怀春少女;有甘愿变作庙里泥像,坐着什么都不干,就能换来衣食、酒肉、住所的懒鬼……
反观李长安的应对,就没这般天马行空了,他只把鸟烤了、把树烧了、把庙拆了,将他们挨个儿从美梦里踹了出去。
一番折腾。
金家三十七口,沉湎梦中的,只余两人。
……
梦中。
依旧是金府。
一间普通厢房。
推门而入。
却是别有洞天。
门内是一座宽敞至极的大殿,殿内灯火通明,各处饰满了琉璃、玛瑙、金箔、银粉。脚下不是砖石,而是小腿深的浅池,里头盛满的也不是水,而是各种美酒。酒面上飘着许多银盘,盘上全是各色珍馐。
数不尽的女子穿梭其间,个个容貌娇艳、衣衫轻薄,或嬉闹、或歌舞、或奏乐,极尽媚态。
酒池中央摆着一张大床,这场美梦的主人——金家老爷便躺在一群莺莺燕燕中央,享尽艳福。
好吧。
李长安瞧了半响。
这还算是正常的。
径直提剑上前,好让这位金老爷早日面对现实。
可刚挨着床边。
那金老爷忽的转过脸来,醉眼惺忪:“美人,来,于我敬酒。”
美人?
李长安低头一看,脚下的酒面上,映出一个攥着浮尘的俏道姑。
我特么……
李长安深吸一口气,把浮尘往金老爷脸上一拍,抄起旁边割肉的刀子,便往他胸口一捅。
可刀锋刚挨着皮肉,“噗”一下,变戏法似的化作了一把羽毛,挠得那金老爷咯咯直笑。
“痒!痒!哈哈。”
他翻了个身,把勾腚怼了过来。
“来,换这边。”
道士无语良久,只得换了个法子。
寻了个美人与他亲热之际,当着他的面,忽然出手割断了美人的喉咙,把血淋淋的伤口拉开,抵到了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