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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汤池里洒满了桂花,金黄明艳,铺陈在水面上,随着水波荡漾起伏。

苏念杳自幼体弱,常常需要服药,她喜欢花香,花香可以遮盖苦涩的药味。

尤其是这一年重伤之后,她每日汤药不断,内服外敷,弄得浑身药味,闻着就让人舌根发苦。

婢女们每日都去花园中采摘鲜花,一部分插在花瓶里,一部分就摘了花瓣给她沐浴用。

但今日的桂花却是原本要用来做桂花糕的。

她特意吩咐了婢女采来第一批新开的桂花,现在全被他洒在汤池里,显然是做不成桂花糕了。

“就这么舍不得?”萧屹目光凝在她的脸上。

雪腻脸颊染上了绯红,像是有人用工笔给纯白铃兰细细涂抹了胭脂,娇美而糜艳。

萧屹目光黑沉,凑到她的耳边,哑声道:“别舍不得了,明天给买桂花糕,保证让你吃饱。吃得小肚子都鼓起来,就像……现在这样。”

他说着话,故意停了下来,掌心在她腹部轻轻压了压,意有所指。

苏念杳迷迷茫茫,明知他不怀好意,却还是顺着他的话低头,看向他的手掌处。

摄政王武将出身,自幼习武,直到一年前还在疆场浴血杀敌,手掌上都是刀枪剑戟磨出的茧子,掌心粗砺,温度灼热,与她一贯的冰凉截然不同。

他将她牢牢地扣在怀中,掌心下是白皙柔软的肌肤,苏念杳看到了一点本不该出现的起伏。

“我晚膳没用多少……”苏念杳下意识替自己辩解了一句,她没吃撑,至少没有吃到肚子鼓起来的程度。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可信,她抬起头,用最纯净最无辜的眼神去看他。

摄政王与平时大不同。

玄黑织金王袍被随手扔在了汤池边上,中衣不见踪影,胸膛宽阔,几道旧伤狰狞可怖。

头上的九旒冕冠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发髻束拢不住,歪歪斜斜,一滴汗珠从额角滑落,顺着俊美凌厉的脸颊,落在了锁骨上。

苏念杳的目光忍不住顺着那汗珠而下,看向那平直的锁骨处。

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这么瘦了?

要不是天生身材高大,有骨架子撑着,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还能挂得住那玄黑王袍了。

脑子里的迷雾散去一些,苏念杳稍稍清醒,意识到眼下情形不对,她倏然抬眸,正对上摄政王意味深长的眼睛。

“轰——”苏念杳脑子一懵,又羞又臊,挣扎起来。

摄政王虽然瘦了很多,力气却依然大得要死,轻笑一声,臂膀根本无需发力,就将她禁锢得死死的。

“摇摇,别闹。”他哄着她,声音低沉喑哑,却含着不容忽视的笑意,手掌却在那小肚子上轻轻摩挲两下,意味明显。

苏念杳觉得自己都要烧起来了,羞恼至极,恨不得再呼他一巴掌。

对了,她上次呼到他脸上,看起来他似乎没生气?

不过,上次是意外,万万不能再来一次,苏念杳只敢掐着他的肩膀,恨恨地留下几道不明显的印子。

没能掐疼他,却惹来他低低的笑声,夹杂着几分愉悦。

苏念杳恼了,身子扭股糖似地挣扎起来。

“摇摇。”摄政王闷哼一声,叹道:“别闹……”

苏念杳一顿,感觉自己烧得更厉害了,心头像是燃起大火,遍地焦灼,疼痛无比。

“起、起开。”她推着他的肩膀,力气细弱。

摄政王闷声笑道:“真恼了?别气,明天真的给你带桂花糕,你最喜欢的城南那家卢氏——”

苏念杳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虚幻,蒙上了大片大片的光斑,模糊中,她看到一股鲜红的血从自己口中喷出,染红了水面上金黄的桂花。

-

苏念杳一直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死了。

一年前她身中情毒与摄政王春风一度,被众人当场撞破,若是个贞烈女子,早该一死了之,她却厚着脸皮,好好地活下来了。

遇到刺杀,她身受重伤失去了双脚,昏迷了半月方才醒来,之后身体一直虚弱不堪,每日汤药不断,但她也忍着痛楚,好好地活下来了。

那情毒十分阴毒,每到月圆就必须与他欢好,否则就要忍受万蚁噬心之痛,她素有心疾,是万万熬不过去的。

但她不是已经与他欢好了吗?

怎么就死了呢?

还是死在那样羞人的情形中?

难道这就是医者们所说的“马上风”?

苏念杳想不明白。

更想不明白的是,她明明已经死了,却没有离开温泉山庄。

她眼睁睁看着他从震骇惊怒到麻木淡漠,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抱着自己的尸身离开汤池,进了卧房,按动机关,那雕花大床向旁边移开,下面赫然出现了一道幽深的洞口。

苏念杳这才知道,自己睡的大床下面,竟然藏着密道。

他将她安置在下方密室,给她梳头上妆,穿戴整齐,连遗落在汤池边的金丝蝴蝶,也给她好好地簪在了发髻上。

他自己却拎起汤池边那件已经湿透的玄黑王袍,随意地披在身上,下了山。

苏念杳下意识追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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