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先喝口奶茶先。”
“那我喝口啤酒,铁子干杯!”
满室的炸鸡香顺着被窝钻进了进来,食物不愧是世间治愈系一大利器,林尧肚子叫了一声,头也没那么疼了。
林尧在心里盘算了一下。
难捱的头疼已经长达十分钟没有反复了,虽然还有些头昏脑胀,但还是能忍的程度。他估摸着之后应该不会再有问题,再一次谨慎地擦了下眼角,然后掀开被子。
“又是炸鸡又是奶茶的,我感冒是什么值得你们庆祝的好事吗?”
林尧因为感冒而显得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不加遮掩的冷漠,好看的眉毛也不愉地蹙着。少年脸色苍白,大约是没休息好的缘故,眼下带着一点浅淡的青灰。
尽管如此,此刻面无表情地靠在床头,也很有一点威慑力。
彼时俞瑞洋和高桑桑正人手一只炸鸡腿啃的欢快,冷不丁听见林尧的声音,手上的动作具是一顿。
“尧总,咋不再睡会呢,是我们吵着您了吗?”
俞瑞洋最先反应过来,将剩下半根鸡腿往嘴里塞:“我给你带着白粥,现在要喝点吗?”
他说完,高桑桑已经将保温盒打开,给林尧递了过去。
林尧低头看了一眼,里头寡淡的白粥和两人手中金黄的炸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尧?”
见林尧不接,高桑桑抬眸看了他一眼。
林尧揉了揉额头,起身下床:“不了。”
阳光透过窗落进室内,少年身形修长,侧脸轮廓在光中显得更为清晰流畅。他随手将袖口往上打了几折,手腕清瘦有力。
许是常年练散打的缘故,没什么表情的时候,林尧眉眼间总是横亘着一股锋利的冷意,浑身上下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为什么不了?”俞瑞洋凑过去,明知故问:“你说不了,是因为不想吃吗?”
“别狗。”
林尧喝了口温水后在书桌前坐下,言简意赅:“你们什么时候走?”
“正吃饭呢……”余光看向一旁的高桑桑,俞瑞洋到底还是没忍住吐槽了一句:“要不你把口红抹了再吃呢?”
“那还得再补,麻烦。”
高桑桑朝着林尧招手,说:“来小尧,看姐给你表演个血盆大口。”话落,完美避开唇部口红,小心翼翼地将一个鸡块塞进嘴里。
林尧:“……”
“你们赶紧回去吧。”林尧揉了揉脑袋:“当心被我传染。”
高桑桑松了点连衣裙束腰:“没事,我俩上周感冒才好,传染不上的。”
“就是。”俞瑞洋不由分说地往林尧手里塞了个铁勺:“而且我们答应奶奶了,要好好照顾你,赶紧吃点。”
林尧守着自己的保温桶往窗外楼下看,午后的微风拂动一棵香樟枝叶摇晃,他喝了两口粥后,有些蔫蔫地趴在桌上。
漫长又不那么漫长的暑假,就要过去了。
困倦很快一点一点涌了上来,俞瑞洋和高桑桑两人又聊了些什么,林尧也没仔细听,直到高桑桑推了他一下,问:
“问你话呢,暑假作业你做了吗?”
“做个屁。”林尧换了个方向继续趴着。
高一过后文理分班。
所以,高一暑假作业自行作废已经成为了合海一中广大学子的传统操作。
听林尧也是这么回答,高桑桑一脸果然的神色,她有些怜爱地看着两人:“你们完了。都不看高一班群的吗?学委亲自下场放出的小道消息,咱们高二都被划到了老万班里。学委说,老万天天在家里念叨,开学当天他要坐班级门口收作业,交不上来的不让进班。”
老万是他们高一班主任兼学校教导主任,凭借着层出不穷的强硬手段,得到了接连几届‘校园最具令人闻风丧胆’排行榜榜首之位。
“我真是想死了……”俞瑞洋犹记被万蓬支配的恐惧,手中炸鸡也不香了:“本来想着高二就能脱离苦海了,谁知道……”
高桑桑:“抓紧写吧,我还剩数学和物理没动,你们两个分工一下,其他抄我的。”
“还剩七天就开学了,我怎么可能写得完,首先我还得看能不能把那堆报纸试卷找出来,而且……”
正说着,俞瑞洋话音一顿,随即沉声:“你们说,他的作业应该写完了吧?”
闻言,顺着俞瑞洋的目光,三人像三朵盆栽似的排排趴在桌上隔窗往下看。
身穿蓝白校服的男生单手推着行李箱自路边走来。蝉鸣声声不息,男生的五官在午后光影中显得格外立体。
明明都是差不多的年纪,付清川偏偏却能高出同龄人一截,挺阔的肩膀已经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惨遭万人嫌弃的一中校服硬生生被他穿出了杂志封面的效果。
“学神回来了?”
高桑桑看了眼手机:“我之前听她们说学神这周在隔壁市参加竞赛来着,算算今天是该到家了。”
“当然,这不重要。”
高桑桑眯了眯眼:“如果得到他的助力……”
俞瑞洋福至心灵,接话:“我们一定可以写完。”
高桑桑一锤定音:“最后几天假没准还能出去玩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