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斌眉头轻蹙,耐着性子对许宛棠道,“宛棠,一整个厂子都归我管,我真的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学一些”
他顿了顿,似是在转换自己的措辞,试图不让自己话伤到许宛棠,他叹了口气,继续道,“一些没必要的事情。”
许宛棠一开始并没有非逼着韩文斌如何的想法,她只是觉得无论是在恋爱阶段还是在婚后,家务应该是两个人的事情,不应该全部压在一个人的头上,她隐隐察觉出了她和韩文斌在这方面存在分歧。
“那洗碗呢?”许宛棠问,“洗碗不用学。”
韩文斌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像是在不耐地退步,“好,以后有机会的话,碗我来洗。”
韩文斌的心里是有怨的,他是厂长,许宛棠没有任何工作,这点儿小事儿却让他来做。
要是按照若他们以后结婚了,他岂不是既要养家的同时,还要他来做家务?
新鲜感褪去以后,滤镜也逐一打破。
在韩文斌看来,许宛棠没有工作,以她平时的吃穿用度来看,肯定也没什么存款,若是他们以后结了婚,再不做家务,未免有些太说不过去了
但他没有说出来,不想为这点小事儿伤了他和许宛棠之间的和气,他知道,他是喜欢许宛棠的,不想因为这一件小事儿失去许宛棠,于是率先给许宛棠递台阶儿,“听说路口新开的那家店不错,去看看吗?”
许宛棠也不想再争论下去,她和韩文斌又不一定结婚,为了这点儿小事儿争论没有任何意义。
再说,若是以后真的面临这样的问题,请两个保姆不就好了吗?
院子这么大,房间这么多,她的钱也多到没地方花,哪怕四合院里住满了保姆她也请得起。
想到这儿,许宛棠便释然了,不再纠结。
这事儿在许宛棠这儿翻篇儿了,却在韩文斌心中留下了些疙瘩。
几天后,韩文斌和许宛棠在外面吃过晚饭后回到家,就见家人们正襟危坐地在院里等着他。
“这是怎么了?”韩文斌笑着不解地问。
“你谈对象了?”韩父率先问。
韩父年轻时是韩文斌所在钢铁厂的车间主任,快退休时把工作给了家里脑子最活泛的韩文斌,韩文斌倒也出息,没辜负一家人的期望,竟一步一步坐上了厂长的位置,他们一家因此面上都有光。
韩文斌一想起许宛棠,脸上便不自觉地泛起笑意来,甜蜜地点点头,“嗯,刚谈上。”
随即,他有些诧异地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看见了呗!”韩文斌的妹妹笑了笑,“我放学的时候路过华梅西餐厅,正好看见你和小嫂子从西餐厅出来!”
韩文笑叽叽喳喳地道,“小嫂子那么好看,咋看上你了?”
韩文笑这话出于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她见她哥身边站了个女同志,一开始还有些不适滋味儿。
她从小就粘他哥,身边的人总逗她说以后她哥要是找对象就不要她了,韩文笑的内心深处对此还有一些些抵触。
但在看到那女同志的长相那一刻,那抵触瞬间烟消云散。
太好看了!
同样是人,她为啥能长成那样?
有这么漂亮的嫂子,她可得好好跟周围的同学、邻居好好显摆显摆。
这么想着,韩文笑便撒丫子往家跑,把看到她哥和天仙嫂子的事儿添油加醋地和家人说了。
韩母见儿子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也由衷地为儿子高兴。
和自家儿子同岁的孩子都能满地跑了,他儿子一直没找到满意的,这回找着了对象,她能不高兴吗?
韩母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啥时候领来让妈瞧瞧,谁家的闺女啊?住在哪一片儿?做啥工作的?妈去打听打听她家里的情况。”
韩文斌也不瞒着,他早就想和家里人说了,只是一时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姓许,叫许宛棠,家住在老胡同那一片儿。”韩文斌没说许宛棠没工作,不想让他家里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妈这就去托你二婶儿打听打听,她朋友多。”说着,韩母便迫不及待地出了门。
韩父则品了一杯茶,眉头轻蹙,“这姑娘在哪儿上班儿啊?”
韩文斌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她暂时没上班。”
刚才还一脸兴奋的韩母止住了脚步,笑容消散了一些,“没工作啊”
韩母顿了顿,“咱们韩家可一直都是双职工家庭,这”
她没明说,但对她这个素未谋面的未来儿媳妇总归是生出了些许的不满。
她们韩家可不是普通的工人家庭,她和老韩当初可都是厂子里的管理层,虽说以现在的世道,正式工作不好找,但她的厂长儿子配个没工作的,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妈,我的工资又不是不能养她,工不工作问题不大,您就别操心了。”韩文斌劝道。
韩母点了点头,至少在面上不再纠结这事儿了,她儿子眼光高,周围就他一个没结婚的,她怕再纠结就又耽误了。
韩父却拧着眉,面上尽是不悦,起身向外走去。
半晌后,韩父回了院子,面面色比之前更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