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宛棠一秒钟都没有犹豫,立马甩开了母亲的手。
此动作一出,许母愣在了原地,像是十分不可置信般地看向许宛棠。
她这个小女儿在她的印象里,一直很乖巧,她让她去做什么,她就去做什么。
可从半年前开始,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和家里亲了,甚至把她哥送进了公安局。
宝瑞和她老伴去连岛看她,她竟也那么无情地把人赶了回来。
她还以为这半年的时间里,许宛棠会反省自己。
如今许母听到许宛棠回来的消息,还以为是许宛棠想通了,直到她错了,现在看来,她这个女儿还是这么冥顽不灵!
她伸出被冻红的、粗糙的手,颤巍巍地指向许宛棠,对公安同志告状,“公安同志,你看到了吧?她不孝啊!”
“我儿子是来找她要说法的,你们别抓我儿子!”许母道。
陆昀铮此时已经听得牙痒,他护在许宛棠面前,毫不客气地道,“她没有不孝,据我所知,她每个月都会给你打钱。”
陆昀铮凌厉的目光瞥了许宝祥和孙小芳一眼,“你儿子和你儿媳每个月给你钱吗?给多少?有许宛棠给的多吗?”
许宛棠原本想要说的话都被陆昀铮说了出来,她盯着男人宽厚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她亲生母亲看向她时的敌对眼神,许宛棠笑了笑,没有说话。
许母仿佛被陆昀铮的话踩到了尾巴。
陆昀铮这话直戳她的命门,她回答不出来。
因为她的儿子和儿媳确实没给他们老两口任何钱,反而还会从他们手里拿钱。
但她还是梗着脖子,“你媳妇儿有钱,我儿子没钱,她拿一点儿怎么了?”
许宛棠精准地捕捉到了许母口中的“你媳妇儿”和“我儿子”,亲疏关系明显,怪不得她妈从小就说,嫁出去的女儿破出去的水,她妈可真是身体力行。
“再说了,我们两口子住在我儿子家,还用我儿子拿钱了?”许母不留余力地为儿子辩护着。
许宛棠将话题拉回正轨,她看向公安同志,礼貌地道,“同志,是我报的警。”
她一边指着人,一边道,“许宝祥、孙小芳,还有刚才跑了的许宝瑞在我家门口砸门,差点伤到我朋友,在场这么多邻居,都看到了。”
“不仅砸门,他们还公然对我进行辱骂、造谣,不仅影响了我,也影响了我朋友、周围邻居的日常生活。”
“至于刚才他们说的,我也可以解释。他们和我有血缘关系,但我已经登报和他们断绝关系了……”
许宛棠的话还没说完,刚刚一直没说话的许父道了声,“混账!”
许宛棠跟没听到许父说话似的,自顾自地说着,“我不接受公安的任何民事调解,所以你们不用白费力气,我早就安排了律师处理这件事,每个月的赡养费我一分不少,该尽的义务我尽到了,所以我不希望我的生活被他们打扰,就这么简单。如果有问题的话,可以上诉,我这边随时奉陪。”
许宛棠干脆利落地说完,便丝毫没有犹豫地转身,打算回屋,不再看这一家人的丑恶嘴脸。
“你,你给我站住!咳咳咳……”许父气到老脸通红,他快步走过去,一边咳嗽一边想要拉住许宛棠,却被陆昀铮挡住了。
许父对陆昀铮这个女婿是有些怵的,便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我不管你说的什么法律什么律师,我只知道儿女养老人、对老人好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没做到,你就是不孝……咳咳咳……”
许父气急败坏地说着,说着说着,他就又不停地咳嗽起来。
许母连忙上前拍背,给许父顺气。
许宝祥也跟着附和,煽动着周围邻居的情绪,“邻居街坊们!许宛棠给的那些钱根本不够老两口花的,”
孙小芳看了眼四合院气派的大门,也道,“她自己租这么大的房子,都没说把爸妈接过去住,让老两口天天挤在我们家二居室的房子,这像话吗?”
周围的议论声四起。
“确实啊,父母恩一辈子都还不清,这丫头咋这样!不孝啊!”
“虽然那女同志的做法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但人情方面可过不去啊!做了这种事儿,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诶?这房子不是黄瑞成和王桐的吗?根本不是这位面生的女同志的呀!”
“对!黄瑞成两口子在这儿住挺多年了,大家别听风就是雨,人家女同志是王桐的朋友吧?”
“这就对上了嘛!我说我咋没见过呢,这么眼生!”
“诶妈呀,那人家女同志在朋友家住一晚上,都被这一家人找上门来砸门,这一家人……啧啧啧……”
“就是啊!多吓人啊!他们砸门的时候我看见了,王桐差点儿闪着腰!”
“我看啊,这一家子不像什么好人,大家可别被骗了!”
在邻居们愈发接近真相的分析中,许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把锅扣到了已经跑了的许宝瑞身上。
都怪这小子传错了话,没弄清咋回事儿就让他们来了。
这房子原来不是许宛棠租的啊!
许母不甚在意地看了许宛棠一眼,那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