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宛棠说完后,不等许宝瑞反应,就拉开车门,以极快的速度上了车。
陆昀铮见许宛棠上车,他也跟着拉开了车门,坐上车,没再理会许宝瑞。
和许宛棠结婚时,陆昀铮对许家一家都没什么好印象。
在她和许宛棠领证的前一天,许家父母突然狮子大开口,以他的前途作为要挟,硬是增加了两倍的彩礼,许宝祥和许宝瑞两兄弟也借着这个由头要了两个极厚的红包。
陆昀铮没办法,他被许宛棠下药、和她有了夫妻之实,他只能认。
对许家人印象差不止这一个原因,他见过许家人对许宛棠的态度,无论是许宛棠的父母还是哥哥弟弟,似乎对许宛棠的态度都很冷淡,只有找许宛棠要钱的时候才带着笑脸。
他在领证之后曾侧面地提醒过许宛棠一次,但她完全没有往心里去,陆昀铮也就不再操这份儿心。
如今见到许宛棠与许家人划清界限,他自然是支持的。
许宝瑞见情况与他想的有出入,立马追了上去,“诶!等等!”
许宛棠见状,一声令下,“小徐!开车!”
“好嘞!”
军绿色的吉普车开走,带起了地上的尘土,许宝瑞吃了一肚子的灰,他使劲儿地往前跑着,想要撵上那辆车。
车子起步的时候速度不快,还真让许宝瑞撵上了,他和车并排往前跑,脸憋得通红,他边跑边呼哧带喘地骂许宛棠,
“许宛棠!你他娘的……给我……给我停车……”
车没停,许宛棠把车窗摇了下来,冲着许宝瑞做了个鬼脸,满脸笑意的模样与狼狈的许宝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许宝瑞气得不行,但跑得太急,成功把自己跑岔气儿了,弯着腰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车子绝尘而去,半晌就不见了踪影。
许宝瑞从没这么委屈过,眼眶红红的,抹了把眼泪,“妈的,许宛棠,你不得好死!贱女人!赔钱货!当初爸妈就该把你掐死!”
他泄愤地踢了脚路边的石子儿,半晌后,迷茫地蹲在路边。
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今天吃饭和睡觉的地方还没着落,他妈从B市邮来的钱最快也得大半个月能到,远水解不了近渴,他只能想办法。
不知蹲了多久,他站起身时腿都麻了。
他忍着腿上传来的麻意,瘸着腿脚在周围溜达了起来,他得找个活干。
现在的工作可不是那么好找的,无论在哪儿都是人多岗位少,国家单位想都不用想。
改革开放又没几年,连岛这样的小地方几乎没几家个人开的店,就算有,也都是家庭作坊,根本不需要人手。
就在许宝瑞快要放弃时,看到了一家还在装修的小餐馆,上面贴着一张红纸,红纸上写着“招工”两个大字。
许宝瑞高兴得不行,连忙进了屋打听起来招工的事儿。
一问才知道,餐馆的老板姓周,想招个啥都能干的伙计,一个月八块钱。
许宝瑞一听就不乐意了,他昨晚在国营饭店吃的那顿饭都不止八块呢!
他转身想走,可一想到他今后的处境,便硬生生地停下了脚步,咬着牙答应了。
*
清晨,连岛军区医院。
沈荣光觉得自己陷在黑暗里,睡了好长时间的觉。
睁开眼,就看到了他妈担忧的脸。
“我的宝贝儿子!你可醒了!”沈夫人鼻子一皱,就要哭。
“行了,别哭了,他都醒了,没什么大问题。”沈政委在旁边板着脸道,但眼里的关心做不得假。
“妈,爸,我这是……在哪儿啊?兰英呢?我刚才还跟她喝酒呢。”沈荣光坐起了身,迷迷糊糊地问道。
沈夫人顿时变了脸色,她立马板起脸,气势汹汹地道,“兰英!兰英!你有没有脑子?人家都要把你卖了,你还帮人家数钱呢!”
沈夫人将原本要给沈荣光擦脸的湿毛巾“啪”地一下砸在沈荣光的脸上,满腔怒火终于得以发泄出了些许,“我和你爸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缺心眼儿的东西?”
沈荣光将湿毛巾从脸上拿下来,一脸不服气,“谁缺心眼儿?我都考上大学了,你还这么说我!”
沈荣光十分不服气地道,“还有,妈,你别总说兰英,她家里情况很复杂,挺不容易的一个小姑娘,你对她有偏见!”
沈夫人和沈政委的脸都要气绿了,沈夫人拍打了下沈政委的肩膀,“你看你养大的好儿子!总以为我要坑他似的!你跟他说说,王兰英都做了啥!”
沈夫人十分无力,她第一次觉得她以往拼命护着沈荣光、不让沈荣光接触到一点儿黑暗的做法是错的。
她总觉得以她和老沈的能力,足以能给沈荣光保驾护航一辈子,让他无忧无虑地生活。
可因这次的事儿,她觉得自己错得离谱。
沈政委对自家的傻儿子也十分失望,不过因此能让他媳妇儿改变一些观点,又觉得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媳妇儿因生沈荣光伤了身子,这辈子只会有荣光这一个孩子,所以从小便把荣光养在温室里,不舍得他受经受一点儿风吹雨打。
就连沈荣光上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