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荣光手里提着装着麦乳精、罐头的网兜子,手不由得打着颤。
他咽了咽口水,用另一只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正了正自己的衣领,最后又手忙脚乱地抠了两下不存在的眼屎,准备工作才算完成。
一想到一会儿就要见到许宛棠,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了那张漂亮的面庞,他的心就跳个不停。
他早上吃饭的时候听他的父亲说了许宛棠昨晚遇到流氓的事儿,他连饭都没吃完,就连忙打听了许宛棠是不是在医院,便撂下筷子急匆匆地出门了。
他都要走出家属院了,又想起来兰英应该不知道这个消息,兰英是许宛棠的好朋友,许宛棠出了事儿,她肯定担心,想到这儿,他又掉头去了兰英家。
沈荣光想着正好能和兰英一起去看医院,这样他也不会那么紧张。
可兰英她身体不舒服,只教了他一些和许宛棠相处的话术和方法,就回家了。
沈荣光对此十分感谢,他没谈过对象,对这方面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兰英教他的时机刚好!
他和兰英分别后,去供销社买了售货员推荐的麦乳精和罐头,只身一人去了医院。
许宛棠躺在床上,皱了皱眉。
这个沈荣光,到底是怎么想的?
听小娟姐和陈月姐说,他不是和王兰英开始走得近了吗?
这会儿又来看她,许宛棠实在弄不明白年轻人的脑回路了。
沈荣光上次帮许宛棠澄清过谣言,所以按照礼数,她也不好把人关在外面,正好趁着这次的机会,她也好把一些话说明白。
还好现在病房里有小娟姐和陈月,不然她是坚决不会让沈荣光一个人进来的。
“进吧。”
门被推开,许宛棠远远地便看到了站在病房门口,显得有些无措的男青年。
沈荣光的长相虽不如陆昀铮那般紧致,但大体上还是个很精神的男青年,如果忽视掉沈荣光看向自己的眼神的话。
沈荣光的眼神直勾勾的、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
这眼神放在异性之间,已经算得上过界了。
尤其许宛棠还处在一段婚姻关系中,这样直白的眼神让她颇有些不适。
沈荣光正边走过来,边盯着她的脸看,走过门口时,还随手把门关上了。
对于他关门的这个动作,许宛棠不明白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无论如何,沈荣光这个人,她不太想与之有过多的接触。
“许宛棠……你还好吗?”沈荣光正一脸关切地问。
许宛棠脸上挂着礼貌又疏离的笑,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叫我许同志或是嫂子都可以,病房的门不用关,我丈夫不在,若是别人看见了,难免传闲话。”
许宛棠虽然神情淡淡,但那双杏眼看人时,好似带着钩子,让沈荣光更加地移不开眼。
沈荣光刚才光顾着看脸,许宛棠的话音落地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许宛棠是在有意地拉开和他的距离,让他不由得一愣。
按照兰英说的,他这么打招呼可以拉进她和许宛棠之间的距离,许宛棠很喜欢这样可以拉进距离的称呼。
没什么问题啊,兰英应该不会骗他,究竟问题出在哪里了?
他依着许宛棠的话,把病房门再度打开,回过头时,他竟才注意到这病房里还有别人。
沈荣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刚刚光顾着看许宛棠了,连屋子里面有其他人都没注意到。
看来,许宛棠可能是因为有别人在,所以才会如此。
想到这儿,他心里好受了些,将手里的食物递了过去。
“沈同志,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祝你早日康复。”
沈荣光将王兰英教他的方法他时刻铭记于心,他即将把东西放在许宛棠的床头柜上时,还依照着王兰英的“锦囊妙计”,帅气地甩了甩头发。
许宛棠面对眼前这个愈发奇怪的人,满脸都是问号。
这年轻人是咋回事儿?
中邪了?
还是昨晚睡觉落枕了?
不过许宛棠对此也没有太过在意,她还有要紧的事儿要和沈荣光说。
许宛棠皱了皱眉,“沈同志,东西你拿回去,我不能收。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儿可以直接找我丈夫。”
许宛棠这话说得直接,就差把“请你别来找我,你已经给我造成困扰”这句话写在脸上了。
沈荣光忽地生出一股浓浓的挫败感,可这挫败感只维持了几秒钟,他便想起了王兰英的又一计——
她说,女人有的时候会不好意思,所以她拒绝的时候,便会说反话,这时候不能退缩,更要勇敢出击,有所表示,要让她知道他的心。
他心一横,将自己带来的罐头从网兜子里取出,十分有男子气概地”唰地一下把罐头瓶打开。
那罐头的汁水四溅,一下子溅到了许宛棠的床上、衣服上。
可沈荣光对此浑然不觉,看到许宛棠诧异的眼神,还以为王兰英给他的锦囊妙计起了作用,还沾沾自喜起来。
“沈同志。”许宛棠此时的客气形象终于维持不住,她眼中的愠怒明显,“我要休息了,你带着你的东西离开,不要再来了。”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