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宛棠原本没想做得这么绝,但那位军嫂中间可能早就意识到她有误会许宛棠的可能,为了面子,她依旧认定许宛棠做了不道德的事。
这种带着浓浓的恶意和主观偏见下结论的人,特别是对方的结论涉及到自己时,许宛棠绝不姑息。
许宛棠不追求极好的名声,但也不能被人污蔑成没有道德底线的人。
好人可能要用一辈子来证明自己好,而变成坏人只需要别人一句未经证实的话。
所以这次也算是杀鸡儆猴了,以免有人再在她背后随意编排她。
最后,那位军嫂在众目睽睽之下,按照约定履行了她的诺言:拿着大喇叭,在人流量最多的食堂门口说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并给许宛棠道了歉。
听那位军嫂道完歉后,许宛棠才和罗小娟、陈月她们一起结伴往家走。
陆昀铮被一位军官叫住说话,一回头的功夫,身边的人便不见了,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片刻,才找到许宛棠。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是,在人群中找到许宛棠的那一刻,他向来古井无波的眸子划过一丝温柔。
陆昀铮刚要跟过去,眼前就站了个人,是刚才的那个流氓。
陆昀铮抬了抬眼皮,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中原有的温柔消散了个干净。
陆昀铮本没想开口,可他无论向左走还是向右走,都被眼前的人堵着。
“有事儿?”陆昀铮开口问道。
对方看上去年龄不大,看向他的目光中带有浓浓的敌意,他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两人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陆昀铮见他没说话,便抬步从他身边径直走过。
沈荣光没躲,两人的肩膀撞了一下,沈荣光不及陆昀铮强壮,被撞退了一步。
沈荣光不服气地望向陆昀铮的背影。
在陆昀铮走出几步远时,蓦地听对方低语了句,“你配不上她。”
陆昀铮的听觉敏锐,必然不会出错。
陆昀铮轻笑一声,“幼稚。”
说完,便接着向前走去。
陆昀铮嘴上说着幼稚,可他的心里却异常烦躁。
那感觉就好像自己拥有了许久的、不算喜爱的东西突然被其他人如毒蛇般牢牢地盯上了一样。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
沈荣光还在因为陆昀铮的那句“幼稚”而耿耿于怀。
他幼稚?
他都满20岁了还幼稚?
他垮着脸往家的方向走,路上,一回想起他刚刚帮了许宛棠大忙,他就忍不住想笑出声来。
沈荣光走着走着,隐约间听到了阵阵哭声。
那哭声听起来很是伤心,断断续续的,让他不禁打了个冷战,想起了小时候奶奶给他讲过的鬼故事。
难道大白天见鬼了?
沈荣光迈着碎步,往哭声来源的方向挪着……
下一秒,他的面庞上满是诧异,“兰英同志?”
王兰英正蹲在墙角,“咿咿”地哭着。
见到沈荣光,王兰英后知后觉般地把头埋在两个膝盖中间,任凭对方怎么叫也不再抬头。
沈荣光往常遇到这样的事儿顶多关心两句,不会管得太深。
但如今不同,王兰英是许宛棠的朋友,虽然他和许宛棠还没什么,但喜欢的人的朋友,那便是他的朋友。
他的朋友有难,他自然要帮。
“兰英同志,你怎么了?”沈荣光试探地问。
过了半晌,王兰英才从膝盖间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望着沈荣光。
王兰英从食堂出来以后,她越想越委屈,那些人的话像利剑一样一把把刺入她的心脏。
虽然她确实不想帮许宛棠澄清,但她更不想被大伙那样讲究。
帮不帮许宛棠是她自己的事儿,和其他人有什么关系?
凭什么那些人都向着许宛棠说话?
许宛棠究竟有什么好?
王兰英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对方和陆昀铮是完全不同风格的长相,但不可否认的是,眼前的人长得也很俊,比当年来她们村插队的程知青还要略胜一筹。
她已经见过了更好的,眼前的人难免有些入不了她的眼。
可她如今难过又委屈,需要一个人来听她诉苦,陆团长暂时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眼前的男人是最好的人选。
王兰英垂下眼眸,眼珠子转了又转,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随后开始娓娓道来自己的委屈,
“今天小棠姐被人冤枉了,让我替她作证,可……可我太害怕了,站在那么多人面前,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
经过王兰英的二次加工,她成功地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胆小又可怜的形象,“小棠姐的误会被解开以后,好多人都说我有心机、对小棠姐有敌意,可……我真的没有!”
王兰英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颇有些把脑浆摇匀以此明志的意思。
她说得和真事儿似的,不明真相的沈荣光一下就相信了。
”别理那些说闲话的人,他们天天就是没事儿干吃饱了撑的,下次遇到这事儿你同我讲,我帮你骂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