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我先把她带到餐车那边,等不哭了我再抱回来。”
陆昀铮的声音在赵悠悠的哭喊中听着有些断断续续的,和对方道过歉后,陆昀铮连忙把人抱离了这间车厢,向餐车的方向走去。
那位优雅的大妈见他认错态度诚恳,又有补救措施,原本暴躁的心情也缓和了些许。
可视线不经意划过包厢内,见包厢里的许宛棠事不关己的模样,不知怎么,就让她想起了她那位事事都让自家儿子做的懒儿媳,临走前忍不住出言嘲讽道,“也不知道有的女人怎么当妈的,自己家的孩子哭成那样了都不管,心可真大!”
那位大妈越说越来劲儿,“像你这样既不懂得体谅丈夫、又没用的女人迟早会被丈夫嫌弃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你甩了,你哭都没处哭去……”
“你们这些小姑娘仗着自己长得漂亮一些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许宛棠听得心烦。
原本她还觉得蛮不好意思的,赵悠悠第二次哭是因为她没给赵悠悠点心,从而间接打扰到了其他人。
她本想下床面对面和大妈说声抱歉的,毕竟在旅途中碰到赵悠悠这样不听话的孩子是一件挺让人崩溃的事儿。
可没想到却被骂得这么难听。
许宛棠穿鞋的动作顿住,下一秒,脚又缩回了被子里,人回到了床上。
“孩子不是我的。”
许宛棠打断了那位大妈的喋喋不休。
肉眼可见地,那位大妈的唇部肌肉不由自主地颤了两下,“这……”
还没等大妈完全消化这句信息量极强的话,许宛棠眼珠子转了下随即她佯装苦涩地一笑,再次开口,“我和他才结婚三个月,不过我们马上就离婚了……”
大妈的脑子飞速运转,这才中许宛棠短短的两句话中提取出许多深意来。
大妈惊讶地捂住嘴巴。
是她想的那样吗?
看样子是……那小伙子瞒着自己的媳妇,早就有了个那么大的孩子?
应该是了,不然也不会才结婚三个月就要离婚……
天呐,刚才那个长得人模人样的小伙子也太不是人了吧!
一时间,大妈看向许宛棠的眼神瞬间从厌恶变成了心疼,她原本显得有些刻薄的薄唇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再也说不出难听的话,“姑娘,你……”
大妈本想安慰这个可怜的小媳妇几句,却见对方疲惫地摆了摆手,“我想休息一会儿……”
“好!好!我帮你把门带上!你好好休息,所有的事情睡一觉就过去了,你还年轻,别和自己过不去。”大妈殷勤地安慰道。
包厢门被轻轻地关上,许宛棠终于落得个清净,她把头埋在被窝里,有些心虚地又往里缩了缩。
不过转念一想,她说的是实话:赵悠悠确实不是她亲生的、她确实和陆昀铮才结婚三个月、并且马上就要和陆昀铮离婚了。
是那位大妈恶语相向在先,她自己想歪了而已……
另一边,想歪了的大妈叹着气进了自己包厢的门。
她老伴儿正戴着看报纸,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那小孩儿的家长不讲理?”
大妈精神不振地摇了摇头,“没有……”
大爷一脸惊奇,这么多年他自然知道自家老伴儿是啥样的人,心直口快,想到啥就说啥,自己从来不受气,她的脸上从来没出现过这种近似悲伤的神情。
“到底怎么了?”大爷放下报纸,问道。
“唉!”大妈叹了口气,一下把自己扎进被子里,“别和我说话,我愧疚……”
*
陆昀铮抱着赵悠悠去了餐车,那位大妈也走了,许宛棠自然而然地可以睡个好觉了。
一觉睡到了9点多,许宛棠睡醒的时候陆昀铮和赵悠悠竟然还没回来,看来赵悠悠把陆昀铮折腾够呛。
今天是个大晴天,窗外的阳光洒进车厢,许宛棠从床上坐起,趴在小桌子上,探着头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这时候的火车还不像后世的那样快,现在的火车运行的慢一些,随着车体的行进,发出“况且——况且——”的声音。
因为速度慢,外面的景色也看得清楚。
入眼尽是绿色,成片的麦田、低矮的房屋、蜿蜒的小路构成一幅幅治愈的画卷。
许宛棠看得有些痴迷了,连陆昀铮开包厢门的声音她都没发觉。
*
陆昀铮觉得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像是要了他的命一样。
他把正哭着的赵悠悠带到餐车后,给她点了一份盒饭,可她不仅没停止哭泣,还一掌打翻了盒饭,弄得他裤子上都是油渍。
不仅如此,这小丫头嘴里边哭还边念叨着“坏女人”、“去死”等十分恶毒的字眼。
陆昀铮前天才因为赵悠悠出言不逊、不尊重许宛棠的事情好好教育了一番赵悠悠,可才过了一天,赵悠悠便又毫不避讳地犯了同一个错误。
陆昀铮此刻终于做出决定——等到了海岛,赵悠悠还是送回她亲生母亲那里吧。
他工作忙,没时间也没自信把赵悠悠教育好。
况且,他这次深刻地体会到了带娃的不容易,正所谓“己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