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纳轻笑,“您不妨眼光放的长远些,何必在乎这一州一郡的得失?
我们的目标应该是整个大启,还没开始和敌军交手,盟军便起了内讧,这可不妙。”
乌纳又作出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实不相瞒,我和如今龟缩在永州的秦念之也算有些过节。
我国的大皇子,就是着了她的道,才被宣和帝扣押,最后身中剧毒,丢了性命。
我此番前来,新仇旧恨自然要一并清算。”
哈丹见他言辞诚恳,不似作假,也收起了敌意,“你有何计策不妨直说!”
乌纳冷冷一笑,“永州共同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其中北门有护城河,东门靠内。真正进攻的不过是西门和南门。
你我两军各负责一个,谁先强攻进永州,永州便归谁所有。”
“不行,围困永州一战,我军已经付出极大的代价,你们却想后来居上,这不公平……”
哈丹脸色铁青,直接拒绝,“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北狄和大启在边境之争,连连败退,被宣和帝大的抱头鼠窜,五十万大军剩下的不足十万。
若非对北作战不顺利,你们北狄王,又怎么会想起从西进攻,不就是因为大启驻军主要集中在风云关以北附近,西面防守稍弱。
你们打量着永州孤立无援,便想来分一杯羹。”
哈丹不留余力的极力嘲讽,令乌纳的脸皮有些挂不住,心中将巴图和二皇子骂了个便,要不是这两人作战失利,自己又怎会受此侮辱。
“既然西戎王并无合作的诚意,那在下也不浪费时间了。为了这么点蝇头小利,失去友军,只希望西戎王日后不要后悔才是……”
乌纳大人带着他身边的亲随赶走,哈丹便气的破口大骂,“北狄人果然担心狡诈,还想趁火打劫。”
他身边的亲随却开口劝道,“王上,永州久攻不下,我方死伤惨重,何不暂且答应与他们合作,先攻下永州再说。”
哈丹阴涔涔的模样十分骇人,“确实需要合作,可是我们不着急。且等等看吧……”
那心腹不解,“为何?”
哈丹嘲讽一笑,“北狄是对大启的作战并不顺利,同样久攻不下,这才想和我们联手,从西边打开一个缺口……
可那宣和帝也不是吃素的,北狄兴兵在前,其后又和我连手,搅的这个天下血雨腥风。
你说宣和帝年轻气盛,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这……王上的意思是,宣和帝很有可能继续兴兵北上……”
哈丹冷笑,“十有八九,先等着吧。吩咐大军,这两日小心戒备。
大军先原地休整,我们且安心等着,北狄一定比我们更急着攻下永州,倒时有他们求我的时候……”
“是,王上英明。”
。。。。。。
永州城内
李湘禾正忙的焦头烂额,伤兵越来越多,药材越用越少,哪怕有了神医给的新药方,可在被封锁永州内,伤药依旧紧俏。
无奈之下,只能放弃那些重症的伤者,这半个月来的征战,对于永州来说几乎是灭顶之灾。
除去战争开始前,提前撤离的部分老弱妇孺,剩余的青壮年自发留下来抵抗敌军,几乎到了全员皆兵的程度。
尽管如此,可面对人数明显是自己十几倍的敌军,伤亡依旧是不可估量的。
李湘禾越发的沉默,短短半个月,她送走了太多的伤员,听到了太多的惨叫。战争的残酷,如同在地狱中挣扎的日子,是她之前从未想象过的。
她自小锦衣玉食,人生最大的苦楚便是发配边疆那几年,可如今置身于这样残忍的环境下,过去那些让她觉得难以启齿的困境变得那么不值一提。
她有些怀疑自己会不会撑不下去,或许她会比这些伤兵死得更早?
“嘘嘘……”
“嘘嘘……”
冷不丁一个不明的野果砸到自己头上,李湘禾茫然地抬头望去。
玉白正倒挂在屋檐下,头发倒垂,像只巨型蝙蝠一般,“嘘嘘……”
见李湘禾望了过来,眼神陡然一亮,“李姑娘!快来!”
李湘禾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开,神色却带着几分不耐烦,安顿好手中的伤员,大步跟着玉白走出伤兵营。
“你来干嘛?”
话还没问出口,腰间陡然一紧,整个人被提起,惊叫声卡在喉间,转瞬便被玉白带上了房顶。
“你有病啊!”李湘禾怒目而视。
“嗯,李姑娘厉害啊,一眼便瞧出来了。”
玉白满眼佩服的,语气听上去还有几分诚恳,“我脑子确实不太灵光,这这么明显吗,嘿嘿……”
果然真诚才是必杀技。
李湘禾满肚子骂人的话只能咽了下去,没好气地问道,“拽我上来做什么?念之呢?
你不好好守着她,万一她遇上危险怎么办?”
玉白竖起手掌,“天地良心,我可不敢玩忽职守,我们暗卫也是要休息的,现在是石心和石墨守着她……”
李湘禾微微点头,“你的腿脚好了?”
“嗯,多亏李姑娘之前的照顾,我才能恢复如初。”
玉白笑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