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夕,时国安也从老家那边赶了过来—— 和当初家里就一个小小的酱油作坊,只需要去酱油厂外边寻找散客户,就能把酱油卖出去不同。 眼下他手里可是偌大一个酱油厂呢。 说起来时国安这一年也是颇有成效的,比方说厂里职工就从原来的一百多号,一下变成了现在的三百多号。 更甚者还有不少人人托人脸托脸的,想要到酱油厂上班。之所以如此,倒不是说酱油厂效益多好,工人工资多高,而是酱油厂的工资从不拖欠。 要说这几年农村变化还是蛮大的,比方说家家户户不但能吃饱肚子,还能吃上白面馒头了,甚至一些特别不惜力、庄稼种的相当好的,每年还能卖出不少余粮。 却是依旧改变不了一个现实,那就是对农民来讲,挣钱真是太难太难了。 即便县上也有几个厂,却是就没有哪里不拖欠工资的——事实上不但是工厂,听县里的意思,就是公务员事业单位,手里也是没钱,拖欠工资什么的,根本是再正常不过。 这种情况下,时国安有些“不正常”的酱油厂,自然不是一般的受人追捧。 旁人倒是没什么,时国安的压力却不是一般的大。毕竟那么大一个厂子呢,想要扭亏为盈可不是说说就成的。 他这么努力奔波之下,如今也不过勉强能支撑住购买原材料以及按时发工人的工资,至于说盈利,却是到现在都几乎没有看到。好在工人们每月都有工资可领之下,干劲不是一般的足,又有充足的原料,酱油厂的产能较之从前,翻了好几番。 生产的酱油多了,对外销售也成了难题。 这回会到中都来,除了因为时樱高考,时国安也确实觉得亏欠了时樱,想给时樱鼓劲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联络一个之前的客户。 说起来这个叫朱光明的客户,曾经还是酱油厂最大的合作商。正经订购过酱油厂这边不少酱油。 时国安刚接手酱油厂那会儿,就记住了朱光明这个名字,第一时间给这人打电话—— 按照酱油厂原来的账本,朱光明可还欠着九千六百块钱的欠款呢。 时国安接手后,就和朱光明联系,除了想让对方把欠的货款补齐之外,还想争取一下继续合作。 一开始打过去电话时,也是朱光明亲自接的,电话里也是“好好好”的,全都答应了下来,却是一直迟迟不见行动,既不把之前的欠账给平了,也没有再和酱油厂这边合作。 时国安是个厚道的,想着人家说不定现在有困难呢,再者还想着继续合作呢,也不能把人得罪的太狠了,就没有再追着要。结果等酱油厂那边的工作初步步入正轨,再给朱光明接电话,事情却发生很大变化—— 朱光明不再接电话了,接电话的换成了一个自称是他秘书的人。 每回时国安打过去,对方都是不耐烦的很,别说进一步合作了,态度根本就不是一般的不友善。 时国安这回过来,就想到时候专程过去拜访一番,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然,拜访的事情,时国安会放到高考后,至于说眼下,则是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陪着时樱高考上。 就是苗秀秀也特意跟单位请了两天的假,跟时国安两个分别负责时樱和时婕的接送工作,至于说后勤保障,则是时宗义和李慧茹老两口。 为了让俩孙女吃好喝好睡好,一家人当真是竭诚合作。高考前一天,也就刚刚五点多点儿,就做好了晚餐,等俩高考生吃完后,立马被催着上床休息。 等时樱和时婕睡下后,时国安和苗秀秀则负责检查一应笔墨文具以及准考证等等必须带的东西。 尤其是用的笔—— 鉴于第一次摸底考试时,时樱因为钢笔漏水,拿了个第二的“惨痛” &ash;&ash; …… “♡(格格?党文学)♡” “刚才我一直下树荫下的,就是听见铃声才过来的。”时国安赶紧解释,边说还边把手里凉的不冷不热的绿豆汤递给时樱,“快喝几口,这个啊,消暑最好了。” 时樱没奈何,知道再说怕是也没什么用,只得从时国安手中接过绿豆水。 刚喝了两口,岳红旗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林时樱同学,林时樱同学……” 这家伙也不知道什么习惯,平时就是喊“时樱”,一旦激动的狠了,就会连名带姓还要再加上“同学”两个字。 只他平常这样喊就算了,这会儿正是考生出来的时候,拜那套复习资料所赐,“林时樱”这三个字,正经成了不少学生和家长心目中“名师”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