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要不要送医院?” 时国安也被吓得不轻。 “没事儿,不用送医院,我奶奶是老毛病了。”旁边的林樾神情无比悲伤,“我带的有药,让奶奶赶紧吃了药,应该就能缓过来了……” 这段时间,奶奶昏厥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时国安听后长出了一口气,随即把老太太扶到蹲下来的年轻人后背上。 “对不起啊时兄弟……”赵洺岐边百忙之中边跟时国安道歉边扶着人往房间里去,“你们路上小心些,我就不送你了。” 等进了房间,林樾让老太太半倚在自己身上,又从包里快速翻找出一颗药,就着赵洺岐递过来的茶水,送到老太太口中。 吞咽下药物后,好一会儿,老太太才悠悠醒转。 却是刚一睁眼,就挣扎着要坐起来,神情更是焦灼无比的四处搜寻着什么: “牧城,牧城……” “奶奶,奶奶……”林樾吓了一跳,求救似的看向赵洺岐,“奶奶是不是被什么给冲着了……” 他是个无神论者,对那些鬼鬼神神的东西是丝毫不相信的。眼下却是不同—— 林牧城正是奶奶的弟弟、他舅老爷的名字。 在陵园那里,奶奶就不时念叨说舅老爷要来带她走就算了,怎么都这会儿了,还在到处找舅老爷?明明舅老爷都去世了多少年了! “你们的意思是,我刚才,是在做梦?”老太太毕竟也非常人,这会儿也缓了过来,有些茫然的瞧一眼林樾,再看一眼赵洺岐,无助而又悲伤,也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赵洺岐和林樾,“我刚才,真的,瞧见你牧城叔叔了……” 语气心酸中又带着说不出的伤痛—— 她叫林明秀,林牧城是她唯一的弟弟。 母亲身体羸弱,就生了他们姐弟二人。因此姐弟两个感情一直极好。 再加上父亲开明,姐弟俩就一直在一起念书。等后来两人都接受了新思想,也都想要参加革命—— 于林牧城而言,从小就坚信“好男儿志在四方”,一心去外面更广阔的的世界; 至于说林明秀,读的书多了,知道了要是不走,极有可能就得和她那些同样身份的闺蜜一样,嫁个男人,然后过完没有自我的一生…… 只是古语有训,说“父母在,不远游”,眼瞧着高堂年纪大了,尤其是母亲已经病弱之下,不能下床。 本来作为姐姐,应该她留在家里照顾,让弟弟这样的男子出外闯荡的。 可权衡之下,最后弟弟却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她。按照弟弟的话说,这个时代对女子尤其苛刻。他即便不外出,也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应该做的事,要是她留在家里,那这辈子只能被圈养在有限的小天地中,或者这辈子都不会快乐了。 到现在,林明秀还记得姐弟俩分别时的情景——弟弟站在岸边,一步步把她送上渡轮。又久久的伫立在渡口,目送她乘坐的渡轮越走越远…… 那会儿林明秀还想着,来日方长,等革命胜利了,她就可以回家和弟弟团聚。 却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等到重回故乡,等待她的却是噩耗—— 在她走后没几年,家族企业在洋人公司和本地官僚的挤兑下,遭受重创,林牧城没办法之下,远走异乡寻求出路。结果却是客死异乡…… 这些年来,林明秀对弟弟一直怀着深深的愧疚。总觉得要是当初她把离开的机会让开弟弟,是不是弟弟就不会死了? “您应该是认错人了,”看见林明秀这么虚弱,赵洺岐也是难过的很,“刚才那是我的一个朋友……” 眼睛中的光正在慢慢熄灭的林明秀下意识的就捉住了赵洺岐的手: “洺岐的意思是,刚才还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