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宴没晃点她,真就是来等她的,然后带着她,回了她家。
算是给了她面子,不,是给了她家门锁的面子,昨天老刘手下留情,没让门锁彻底报废。老刘将他俩送到地方后开车就走了,同样的节奏,次日清晨来接江年宴。
时间不算太晚,有下班晚归的邻居,上班族的、忙着高考冲刺的学生一并都挤在电梯里。虞念站在角落里,唯恐碰上小区的大爷大妈,遛着弯呢就把她往家里带男人的事儿给宣传了。
江年宴站她旁边,但他身形高大的,基本上就把她给挡住了,至少给她创造了一个相对宽绰的空间。然而虽说电梯里没有大爷大妈,但有年轻的姑娘,时不时就拿眼睛瞄一下江年宴。
外形出众的男人总会收割不少恋慕的目光。
虞念能瞧得见那姑娘,虽然她被江年宴挡着,但电梯有镜面,她能瞧见那个姑娘,那个姑娘也能瞅见她,于是乎不经意间就眼神与眼神在镜子里碰撞了。
那姑娘也是爽朗,说话挺直接的,“我是住你楼上的,你男朋友可真帅。”
虞念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礼貌性地笑了笑。江年宴微微侧脸瞅了她一下,她没抬头,也没跟他对视。
出了电梯,江年宴不经意问了句,“你紧张什么?”
“我哪有紧张?”虞念不想聊这个话题。
江年宴又问她,“我见不得人?”
“能见人能见人。”虞念连连点头。
这跟见人不见人有什么关系?人家说的是男朋友,她能点头或摇头吗?点头,显然不是,本就跟江年宴是不见光的关系,充其量是暖床,江年宴也从没给过她任何身份上的承诺;摇头,那叫外人怎么看?这么晚了带个男性的普通朋友回家干吗?修下水管吗?
江年宴见她一副纯粹敷衍的样子也没恼,走到家门口朝着她一伸手,“钥匙。”
这自然的啊。
虞念从包里掏出钥匙递给他,他开了门随口说了句,“门锁还是活了,回头换密码锁吧。”
虞念没应声,心说,门锁活了怪谁?
见他自然而然地就将钥匙揣在兜里,虞念愣住。见状江年宴问,“怎么了?”
“我的钥匙。”虞念的视线落在他兜里示意了一下。
江年宴换了鞋,“没有备用的?”
虞念嘴巴张了张,“有……”
江年宴嗯了声,将鞋放好后径直往里走了,扔了句,“这把我留着。”
“哎——”
江年宴顿步回头瞅了她一眼,她立马噤声。
他进了洗手间。
虞念在玄关站了数秒,反应过来后跟上。江年宴这边洗完了手,见她站在洗手间门口,问了句,“洗手还是洗澡?”
一句话问得自然,却是吓了虞念一跳,“我洗手,不洗澡。”
“不洗澡?”江年宴笑了,身体朝着她倾了倾,“今天事后也不洗了?”
虞念的心脏差点掀起来,耳根子就燥热了。
她不回应这个问题,跟他说,“你进别人家这么自然吗?还有,钥匙你留着干什么?”问完又想到了关键,“还有今晚……你不能再住我这了。”
江年宴耐着性子听她说完,拿了毛巾擦了手,不紧不慢地说,“这是你家,你是别人?既然不是,我就不算进别人家。留着钥匙当然是为了不用撬锁了,至于今晚,”
他将毛巾挂好,跟她面对面站着,低笑问,“为什么不能住你这了?”
虞念据以力争,“你在这很不方便。”
“不方便什么?”江年宴眉间沾了揶揄,“不方便你点外卖叫零食?”
虞念一噎。
少许,“我是说你不方便。”她拼命组词,“你看啊,我这边的小区不够安静,赶不上你家里和你包的酒店房间,还有日常用品啊、换洗衣物啊什么的都没有,昨天你的那身还没洗好呢,明早你都没换的。更重要的是,这个时间你也没吃东西吧?太不凑巧了,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了,昨晚那顿饭已经搜刮干净了吧?”
江年宴看着她似笑非笑的,“借口不少啊。”
虞念越说越有底气,“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吧?最现实的,冰箱里空着吧?这个时间你不让我点外卖难道还去超市现买?多耽误时间啊,这个时间超市里都是大爷大妈在抢打折商品呢,光是结账就不知道要排多长时间。”
江年宴若有所思,嗯了声。
“所以,宴少你是什么身份?还是让老刘回来接上你去像样的餐厅吃点东西,我呢,随便对付一口就行了,不用管我哈。”虞念觉得胜利在望的。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
江年宴看了她一眼。
虞念浑身一颤,第一个念头就是:虞倦洲来了。
就见江年宴转身朝玄关走去。
虞念一激灵,紧跟其后,“还是我来……”
“开门”二字没说出口呢,江年宴就打开了房门。虞念赶紧挤到门口,看到来者后一颗心就骤然落地了,但第二反应就是愕然,不,用惊骇形容更贴切。
“你……”
“虞小姐,打扰了。”老刘拎着大包小包的进了屋。
江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