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沣垣到家的时候,秦晚玉刚午睡结束,在审视自己的新身体。
听到动静,她穿上了原主衣柜那件她勉强觉得顺眼,旧的发粉的裙子,撑着她改变体态发酸背和腰慢吞吞的走到了门前。
原主记忆里有林沣垣的模样,但因为原主的个人滤镜太重,记忆中的林沣垣模样带着神祇般的光芒,所以见到林沣垣本人,她还是靠书里面寥寥几个形容词,确定他是记忆中的表哥。
长相斯文清秀,从面相看着就觉着这人脾气好,易心软。
是那种温和没有杀伤力,容易讨女人好感的类型。
认清了脸,秦晚玉开始打量林沣垣其他地方。
从他的好气色看到了他身上的绣青竹的锦衣,以及他露出的关节部位,她判断出了他只是骨架窄而不是身上没肉。
对比她刚刚看到原主瘦的没一两肉的身体,秦晚玉默默在心里骂了声脏话。
就这原主的记忆里还觉得没照顾好林沣垣,让他时常为琐事忧愁。
愁他个头,哪怕林沣垣此刻脸上挂着担忧的神情,她从他身上也看不出有什么活的艰苦的痕迹。
倒是原主,除了脸跟她八分相似还算过得去,其他地方,比如说身段,已经不是什么读书人崇尚的秀丽轻盈如柳如竹,而是骨头凸出,需要肉的地方都没营养长上肉。
“阿露……”
林沣垣入门叫了几声也没得到秦晚玉的回应,等到两人面对面,被她一言不发地盯着瞧,在她幽幽的目光下,他一时哑了嘴,没想起自己要问什么。
见她不看了移到了凳上坐下,才想起了等着她回应的话。
“阿露,我收到你口信就赶过来了,是哪里不舒服?病得厉害?老师借了我马车,我送你去镇上看病。”
听到口信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从小一起长大,他太清楚晚玉的性格了,哪怕是病的起不来身,都会硬撑着说自己没事,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说自己生病,让他速速归家。
林沣垣说着就要扶晚玉起来,但晚玉没动。
“表哥,我身体不好,是人过于劳累,平日吃喝将就,就是去看大夫,大夫应该也只是给我开开补药,让我回家好好修养,就不必特意去镇上了。再说我现在的身体也不一定受得住出门的颠簸。”
坐在凳上,晚玉仰头瞧着因为她的话愣神的林沣垣,轻柔的声线越发的飘忽,有气无力,“表哥你是知道我的,若不是实在熬不住,我不会给你去信,我害怕我不过十七就早早离世,辜负父母的生养之恩……表哥,我受了那么多苦,还未看到你高中……”
说着晚玉眼眶渐渐泛红,眼底氤氲出淡淡水汽。
此情此景,林沣垣心中倏然抽疼,仿佛真就下一刻就会失去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表妹。
“不会,哪就那么糟了!”
他抓住了晚玉的手,又意识到不妥,迅速放开。
晚玉感觉到林沣垣紧张的目光在她身上巡视,而巡视过后,紧张还是紧张,但却没有那种她随时会撒手人寰的紧迫感。
她不由感叹原主到底是多能装强。
明明这气色身段,被艳色的衣裙一衬,弱的跟下一秒就能晕倒一样,但不管是林沣垣和王婶都觉得她与平时没什么大的差别。
不像是病的要死。
不过他们没这个想法,她给他们塑造这个认知就好了。
旁人她不管,但在她寻到更好的去处之前,林沣垣少不得伺候她好吃好喝。
什么读书,什么秋闱,哪有她身体健康重要。
“我知道命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就将鸡卖给了王婶,还让她留下三只母鸡煮了给我补身体。”
晚玉看着摆在桌上的脏碗碟,眼中的泪意更盛,“不过几个碗碟,洗起来能费什么功夫,偏偏我不敢碰水使力……表哥,如今我连着些琐事都做不好,是不是不如死了算了。”
“别胡说八道,阿露,你只是身体有些小毛病,你做不了的事,我帮你做就是,如同你寻常为我做的那样,有我照顾你,你定会很快好起来。”
晚玉等的就是他这话。
之后林沣垣又问了几句晚玉的身体,记得她说她禁不起颠簸,没再说送她去看镇上看大夫,只说等会去还马车的时候去抓几副补药回来。
因为怕晚玉觉得浪费银子或是赶他回书院,林沣垣也没多说自己的打算,拿着碗碟就去了厨房洗涮。
林母在的时候,林沣垣没做过这些家务事,等到林母死了就有了秦晚玉接班。
所以在原主的记忆里完全没有林沣垣洗完的画面。
因为还有脑海里还残留着一点原主的情绪,晚玉倚在门边,看着林沣垣的动作有些揪心。
不过越是揪心她就越是看得认真。
等到林沣垣擦好手放完碗,缓步走上前:“表哥你真厉害,我原本以为这些事只有我能做,表哥都做不好。”
“哪能。”
林沣垣笑了笑,以往他想帮家里人做这些小事,是他娘说君子远庖厨,他的手是写锦绣文章的不能碰这种脏东西,他被说多了才不敢在家里动手做事。
“在书院里什么事都是我亲手打整,不过洗个碗碟我哪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