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柠悄悄松了口气。
廖沐应该以为她睡着了,所以走了吧……
佯装翻身,庄柠小心的把脸侧到另一边。侧脸之时,她悄悄将眼睛睁开一线缝隙。
庄柠:“!!!”
不看还好,一看她的动作就卡住了,因为廖沐正坐在冯梦的位置上看着她。
庄柠:“……”
这还怎么演,廖沐都跟她对视了,她已经露馅了。
这回廖沐根本没有给她丝毫犹豫的机会,直接说:“柠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庄柠想装听不到,但是一想到旁边坐着个睡神同桌,廖沐再叫她几次怕不是会把她同桌吵醒,她只能不情不愿地跟出去。
他们走后,袁忖抬起头不耐烦地朝门外看了眼。
廖沐把庄柠带到走廊尽头,现在这个时间点,这里正好没人。
庄柠跟廖沐保持两步的距离,垂着脑袋自闭。
“吃饭了吗?”廖沐问。
庄柠点点头。
廖沐:“早饭吃了吗?”
庄柠:“!”
这话让她怎么回答,他亲眼看着她空手从家里出来,如果回答吃了,那岂不是说明她已经吃了书包里的食物。
吃人嘴软,如果被发现,她哪里还有立场继续跟他闹别扭。
廖沐没有深究这个问题,但他的下一句话还是让庄柠吃不消。
“还生气吗?”
生!当然生!
但是……好像又没那么生气了。
赶去医务室的路上其实她已经想清楚了,什么吓唬她耍她,在他平安健康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虽然从心底里已经原谅他了,但是她依旧觉得多少还是有点气不顺。
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万一廖沐也变成廖尧那样,成天以欺负她为乐趣,她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看她没说话,廖沐也不逼她。他走到她面前,讨好似的拉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拳头掰开,一笔一划地写——“对不起,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庄柠的手心发痒,想抽又抽不回来。
这样的道歉方式是小时候庄柠发明的,小时候的廖沐不像现在这么包容大度,每次庄柠惹他生气了,他就戴着耳机听英语听唐诗宋词,总之就是不理她。
她每次都急得上蹿下跳,道歉无门,后来便想到手心写字的办法。
小时候的廖沐软硬不吃,唯独对于手心写字招架无力。所以庄柠每次惹事之后都会格外乖巧地呆在廖沐身边,一笔一划在他手心里写字,跟他道歉。直到他气消了,主动摘下耳机跟她说话。
同样的套路用在庄柠身上,她有些尴尬。
僵持一会儿,庄柠无声地叹了口气,望着廖沐严肃地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再也不会了。”廖沐保证。
庄柠这才顺利把手抽回来,仔细将他打量一番,见他似乎没有受伤,便揉着发痒的手心问:“出什么事了,有学长说你们去了医务室,我跑过去的时候看到医务室一地狼藉,还以为怎么了呢。”
廖沐弯腰检查了一下她左脚脚踝,答非所问:“再急也不要跑,你的脚刚恢复一些,不可以做剧烈运动。”
庄柠点头,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见躲不过,廖沐只能一五一十地说:“有外校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校服混进学校找吴铮麻烦,吴铮自己联系了保安室,又拜托我们去找汪老师,廖尧不放心先过去了,等我带着汪老师赶到时闹事的人刚被控制,吴铮和廖尧都挂了彩。”
“你有空来找我,说明他俩伤得不严重吧?”庄柠慢条斯理地说。
“廖尧就层破点皮,吴铮稍微严重些,医生说休息几天就没事了,”顿了顿,廖沐又说,“最近校外不安生,你不要自己出去,下午放学我带你吃饭,最近也坐我的车子上下学。”
回到教室,庄柠打开保温杯,放心大胆地喝了一大口橙子汽水。
他们都和好了,喝点他的水肯定没关系了。
感觉到身旁忽然明媚的气氛,袁忖瞥了她一眼:“这么开心?”
“那当然。”庄柠笑眯眯地回复。
袁忖:“我听说吴校医被打了,你哥哥好像也受到波及,你就不担心吗?”
庄柠摆摆手,淡定地说:“小意思啦,我哥哥皮糙肉厚,打过的架比我走过的路还多,那点小伤不算什么。”顿了一下,她扭头朝对方看去,打趣道,“倒是你,消息很灵通嘛。”
袁忖怔了一瞬,随即扭回头,吐槽:“真不知道谁才是你亲哥。”
等到下午放学,吃饭三人组终于聚集,看着廖尧鼻梁嘴角贴着的创口贴,庄柠忍不住笑出声来。
廖尧嫌弃地白她一眼,指着自己的伤说:“这都是男人的功勋,你不懂。”
“是是是,我不懂,”对于廖尧,庄柠嘴上从来都不饶他,“也不知道是谁,劝架拉架变成挨打,本事可太大了。”
“谁说我光挨打了,”廖尧撩起袖子展示他的肌肉,“就我这一身肌肉,能吃亏么!不信你问廖沐,那小子都被我揍成什么样了!”
庄柠跟廖尧拌嘴时顾不上看路的毛病由来已久,廖沐只好拉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