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菲凡皱起眉,轻手轻脚往走廊外走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刚要回保健室,就感觉有一股气息从身后一闪而过。
她迅速回头,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上了二楼,心一凛,大步流星追了过去。
那个身影十分瘦小,像是个小孩子。它飞快地穿过二楼悠长的走廊,停在了尽头的房间门口,还没等俞菲凡开口叫住它,就已经消失了。
“姐,怎么了?”
成易疾驰而来,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的张大师和刘主任。
俞菲凡没做解释,径直往那个刚才还没来得及查看的房间走去。推开虚掩的门,发现这里似乎是一间办公室。
残破的桌椅和杂物将本就不宽阔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俞菲凡和成易一进去,就显得更逼仄了。
成易打着手电筒扫了一圈,看到满是灰尘的书桌上堆着几本书籍,地上散落着一些杂物和已经发黄的文件。
俞菲凡拿起桌上的书,被飞扬的灰尘呛得咳了几声。翻开扉页,上面写着“闻鸿煊”三个字,又随意翻了几页,发现这是一本跟教育相关的书籍。除此之外,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张大师挤不进办公室里,只得蹲在门边,他闲得无聊便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照了照周围,突然兴奋地叫喊道:“师父,你看看这个。”
俞菲凡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嫌弃:“都说了别叫我师父,我没你这样的孽徒。”
张大师没在意她的态度,邀功似的递来一张老照片:“你看,我刚刚在角落里发现的。”
俞菲凡接过照片,吹开上面的灰尘,发现这是一张黑白的合照。
照片里第一排中间坐着一个中年人,后方依次站着十来个高矮不一的小孩子,看起来最大的也就十多岁。
或许是因为年代久远,照片已经褪色,上面的每张人脸都十分模糊,只能依稀分辨出五官布局。
而照片的背景,正是这栋二层小楼和楼前的那一杆旗帜。
她小声地念出照片
看来这里是一所福利院,而且像是私人开设的。因为收留的孩子不多,这一栋小楼已经足矣容纳所有人。
这间办公室,十有八九属于坐在中间的那个中年人,也就是这里的院长。
“福利院?”成易听到这几个字,猛地皱起双眉,从她手里拿过照片仔细端详。
虽然他半张脸都隐在黑暗中,但俞菲凡还是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问道:“怎么了吗?”
成易很快藏起了眼底的惊疑不定,把照片和那本写有名字的书都一起收进包里,摇头道:“没什么。”
刘主任不敢往办公里走,也不敢独自站在走廊外,只能靠在门框上,局促不安地四处张望着。
人处在黑暗时,其他感官总是会变得更加敏感。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头皮发紧,仿佛有一股视线从走廊上朝自己投射而来。
虽然害怕,但经不住好奇心的诱惑,刘主任还是抬起头缓缓往视线的方向看去,猝不及防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瞳孔。
她倒吸一口凉气,全身僵直,拍了拍离她最近的俞菲凡,艰难地喊出她的名字:“俞、俞……”
在办公室里翻找的几个人同时回头,就看到刘主任瞪大双眼愣怔地看着走廊的天花板,像是见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俞菲凡踱步走到门口,顺着她的目光把手电筒的光束向上移动,一副白花花的面孔赫然出现在眼前。
在手电筒的白光下,只见它四肢反折攀在天花板上,双眼里只有瞳仁,没有眼白,却依然能感觉它是在直勾勾盯着他们。
张大师率先喊出声来,连连后退了几步,胡乱挥舞着手里的金钱剑,却不小心被身后的椅子绊倒在地。
“啊——”
随着张大师一身横肉与地面撞击的闷响,刘主任迟来的尖叫声终于冲破嗓门,她两眼一翻,直挺挺向后倒去,幸亏成易眼疾手快将她接住,才不至于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混乱过后,当俞菲凡的注意力再次回到天花板上时,那张脸已经消失了。若不是看到瘫坐在地上的张大师滴水的裤裆,她甚至觉得是自己花了眼。
看着眼前闹剧般的现场,她扶着额角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早说让他们不要跟着来,这下可好,一个吓尿了,一个吓晕了。
成易也是一脸无奈:“姐,怎么办?”
“能怎么办,先把他们弄回去吧。”她接过成易肩上的包,“顺便回去找找闻鸿煊的资料。”
成易点点头,摇了摇刘主任,却发现她晕得十分彻底,只得蹲下身把她背在身上,又看向角落里一滩烂泥似的张大师:“你能自己走吗?”
“可、可以。”张大师扶着墙颤颤巍巍站起来,刚踏出一步就踩到了地上那一滩液体,又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
回到事务所里,俞菲凡把从福利院带回来的照片和那本书放在电脑桌上,让肖霄查一查那个叫做闻鸿煊的人和那家福利院。
肖霄接看到照片背景里那幢二层小楼,立刻抬起头不动声色地跟成易交换了一下眼神,很快从他轻轻摇头的动作里领会了他的意思。
她镇定自若地低下头操作着键盘,不一会儿便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