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刚刚的话,张云瑶坐在上位,说了一句各位随意后,就没再说话了。
阜顺长公主见皇帝将年宴交由永阳长公主主持,更觉得自己以后没地位了。
她想甩袖走人,但在年宴上走人,除了皇帝外,没有人有这个权利。
本来以为这些人说个十几分钟也就停了,结果他们越说越来劲,声音比乐师的音乐都要响了,张云瑶左右看看,所有人都当上头没人一样的议论着,脸上挂着看好戏似的笑容。
当然,也有人愁容满面,大多数是大皇子党。
“你们在讨论什么?似乎很高兴的样子。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们如此高兴。”张云瑶听不下去了,挥挥衣袖突然说道。
她的身影并不大,但因为居于上位,且宫殿的扩音效果很好,所以就近的一些人都听到了。
察觉到她话语间的不耐,他们突然明白,自己是在当着皇室的面,笑话皇室!一个个脸色苍白的闭上了嘴。还有几个不明所以的,接着说话,但因为周围的人不说了,他们的声音也渐渐小了。
舞姬还在跳舞,乐师还在奏琴,人们却不再交头接耳的议论。
张云瑶喝了口茶,起身,走到正中央,她身后就是皇帝的宝座,这个位置若是皇子来站,必定会被人呵斥为大不敬。
但现在永阳长公主站在那里,他们谁也不敢说话。
翻涌的裙摆,居高临下的眼神,还有脸上似笑非笑,又亲切又疏远的笑容,都让他们一层层的起鸡皮疙瘩。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觉得今晚有什么东西变了。
离张云瑶最近的阜顺长公主,突然愣住了,她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张云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突然挂上了诡异的笑容。
“今日除夕之夜,与诸位相聚于此,请诸位与我共进此杯琼浆,祝愿我大夏国运昌隆,国泰民安。”张云瑶说着,单手抬起空荡荡的酒杯,冲所有人示意。
底下的人哪儿敢不接她这一敬,连带着阜顺长公主也捧了一杯,向张云瑶示意。
“请。”张云瑶说了一声,用袖子挡住酒杯,喝了一杯空杯子。
虽然有人知道那是空杯子,却无人敢不喝手中的满杯,当即只能一整杯酒灌下肚。
一杯酒下肚,反倒让他们清醒了。
想到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说出的大逆不道之语,一个个后背刷刷冒冷汗,恨不得回到之前,狠狠删自己几个大嘴巴。
张云瑶见他们似乎都冷静下来了,随手将空杯子扔在了小桌上,整理衣摆,双手于腹前交叉,“想必,今日各位大人已经尽心,那宫里便不留各位了,早些回去同家人守岁吧。”
说完,张云瑶迈下台阶,大步离去,长长的裙摆在所有人眼前飘过,直到没了踪影。
这一定是近十年来,他们过得最惊心动魄的一个除夕年宴。
“永阳长公主的气势,可比一帝皇啊。”
有官员喃喃自语,惹得身旁人点头,又不敢多说,最后埋头离开了。
张云瑶这边刚从大殿出来,就直奔椒房殿,此刻皇帝和皇后必然在椒房殿,因为只有椒房殿是适合审讯的地方。
那才人是后宫的人,从礼法上来说,只有皇后有权利去处置她,皇帝也可以,但若是皇帝直接处置,就等于同外人说,他不信任皇后,觉得皇后无法管理后宫。
果不其然,张云瑶过去时,椒房殿灯火通明,外头的宫女太监站满了一条路,路中间还有龙辇停着。
“长公主殿下,您回来啦,年宴结束了?”
张云瑶刚到门口,就被皇帝身边的苏常,也就是青环的对食太监便拦住了她,还问了她一句废话。
若是年宴没有结束,她怎么可能出现在后宫?
苏常从来不说废话,所以这句话肯定还有别的意思。
张云瑶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估计是皇帝皇后不想让她进去,苏常才在外头拦住她的。可她现在住在椒房殿内,不让她进去,她晚上上哪儿睡觉去啊?
“苏常,我问你,那个才人怎么样了?”张云瑶还没说话,青环便拉着苏常小声问道。
苏常面对青环,一章俊秀的脸上倒是多了几分温和,他也愿意同青环说实话,“不怎么样,听说被严刑逼供了,刚刚还叫着晕过去了。如今已经被盐水泼醒。听她说的话,大皇子与她的事已经不是一两天了,她是怀了孕瞒不住了才会站出来的。”
怀孕了?
张云瑶没想到皇后出手这么狠,不光毁了一个小姑娘,还连带着人家肚子里的孩子都算计。
“父皇如何?”
张云瑶比较关心皇帝的反应。
苏常摇摇头,“陛下自进去后,脸色便一直阴沉着,听闻此消息,倒是也没大怒。”
被自己儿子戴了绿帽子,皇帝就算想大怒,也怒不起来啊。
这事儿他能怪谁?他每日缠绵于病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好不容易去后宫两天,还是去皇后和谢贵妃那里坐坐,这些个刚刚入宫一年多的才人甚至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
大皇子长得好看,嘴又甜,看上个小美人,哄两句自然就能到手。
如果这么想,似乎没有任何逻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