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出了点意外,跑到你这来捞人来了,还望金兄勿怪我不请自来才好。”
“瞧贤妹说的,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金大用一身墨黑色城隍官袍,身形魁梧,看着官威甚重,他瞟了一眼赵相如的生魂,心中大体有数。
朱夫人和朱铄吓白了脸,张桢他们不认识,本地的城隍却并没有眼瘸到认不出来。
张桢将手中剑一收,热络跟金大用你吹我捧起来,好容易废话中夹杂正事将朱铄有土地神印的事问了出来。
金大用看着一脸不服气的朱铄重重冷哼道:“此地土地神绝非朱铄,我料原土地神定是被这恶鬼所杀,朱铄强取豪夺,篡位得到了土地神印。”
张桢恍然,原来如此。
“哼,天下神位,有能者居之,我朱铄身前官威赫赫,死后也是一方鬼杰,不过小小的土地神位,拿了有何不可。”
“再说,这土地神连累我一家被灭门,我杀他也是应该。”
金大用闻言大怒:“胡说八道,杀你一家的分明是你自己,戏弄你的是你曾经结下的仇人,跟本地土地神有什么关系。”
朱铄脸色由惨白变得铁青,恨声大骂道:“如不是这土地老儿放任恶鬼不管,那恶鬼如何会借着他的名头行事?我又岂会误杀我全家!”
最可恶的是,他死后那土地老儿假惺惺跑来,从仇家手中庇护他,说是一时不察累他一家受害,早干嘛去了!这样假仁假义的小人,他杀了取而代之有何不可。
朱夫人忽然冲过来拦在朱铄跟前,祈求道:“夫君,求你别说了。”
弑神是大罪呀,天雷罚下来是要魂飞魄散的。
虽然他先前不许她和一双儿女投生,可一日夫妻百日恩,朱夫人转头对着金大用连连磕头:“求城隍大人看在我们一家惨死的份上,饶了我夫君的罪过。”
张桢看着朱铄,心中一股火在烧,手也蠢蠢欲动。她对着一脸怒色的金大用说道:“金兄,还请恕我失礼了。”
金大用干脆点头,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张桢一会儿如何过分,他都当没有看见。
张桢见金大用点头,直接将朱夫人一把按去了火堆旁,老位置。接着一剑抽出,质问朱铄道:“朱铄,你的家人是家人,那别人的家人是人吗?”
朱铄不屑看着张桢,口出恶言蔑视道:“你这样的犯妇,在我的公堂上挨不过五棍!”
张桢冷肃着一张脸,不怒不喜再问道:“那朱大人,是不是还要顺带给我安排个通奸的罪名?”
朱铄大言不惭道:“你这样抛头露面的妇人,一看就是不安于室的,通奸的罪名何须我安?”
“再说了,良家女子岂会上公堂!”
金大用一听,赶紧安抚张桢道:“张贤妹,勿生气,这泼赖货等我带回去,定让他尝遍地府所有的刑具。”
人间的刑具和地府的相比,全是小儿科,毕竟鬼可比人经折腾多了。
朱铄闻言,脸上闪过惧怕之色。他篡位土地神后,在土地庙又搞起了他在人间当县令的那一套,摄来几个游魂当差役,对着周围他认为有大恶的阴魂严刑拷打。
阴间的刑具,他虽然没尝过,但是看着别人尝过!
张桢心中怒气节节攀升,谢过金大用后,再次问道:“朱铄,你任县令时要杜绝妓风,残害了多少青楼女子,你心中可有愧?”
朱铄仰天大笑后,绷着脸道:“一群娼妇有什么好有愧的?”
张桢点点头,很、好!
她手中突然出现一柄长剑,一剑挥出,剑芒直奔朱铄下身三寸,收剑后,一声惨叫声响彻当场。
朱铄惊惧地捂着自己的下半身,疼痛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心里的震动,他被阉掉了!
一旁的朱夫人也跟着尖叫一声,接着冲向朱铄,被张桢一挥手仍旧按回了原位。
张桢如同恶魔低语道:“朱大人,我今日替你想到了另外一个杜绝妓风的好办法,直接将作案的工具没收,我敢保证,嘉县的风气定然好上一万倍。你下辈子有机会,记得用啊。”
古代女子在三贞九烈的教导下,少有人自甘堕落进娼门的,所以青楼里的女子,多数不过可怜人罢了。
更加倒霉的是遇见了朱铄这个酷吏,连活着都成了奢望。
张桢自己也是女子之身,有能力、有立场,为何要放过这个姓朱的东西。
朱铄在张桢充满恶意的低语下,浑身颤动,捂着自己断掉的命根子,整个鬼体开始暴涨。
金大用一看,赶紧出手压制,开玩笑,这个朱铄还想当着他这个城隍的面,化厉鬼不成。
压制完朱铄,金大用惊讶地看着张桢,张贤妹这脾气似乎还挺刁钻?他清了清嗓子,“贤妹,你放心,这朱铄多半要落得个神雷诛灭魂魄的下场,倒也不必与他计较太多。”
张桢笑了笑,“让金兄见笑了,我只是气不过,同为女子少不得感同身受。”
她说到此处,又转身对着快失去理智的朱铄杀人诛心道:“朱大人,平阳县他日重修县志的时候,我定然要让人在上面添上一笔‘新上任县令朱铄,有传言科举场上冒名顶替别人功名,上任路上被落榜者灭满门云云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