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未给春苗数了半串铜钱,总共三百五十文。
春苗一看这么多钱,当即吓白了脸:“姜姨,我们才干了几天活,哪能拿这么多钱?”
姜未淡声道:“我这里的工钱是一天二十文,你和春芽来干了十天,你一个人干的活计完全抵得上一个成年人,合该拿二十文一天,你妹妹年纪小点,拿的没你多,一天十五文,加起来总共就是三百五十文。”
说着,姜未一把将钱塞进春苗手里。
春苗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没想到,不仅她有工钱,她的妹妹春芽也有。
她妹妹春芽才八岁,只是来搭把手的,竟然也能拿十五文钱一天的工钱!
想想以前在家里,她和妹妹成天被赵无赖骂成拖油瓶,骂没用,除了吃家里的粮食啥也不会,没想到有一天,她和妹妹能给家里赚这么多钱……
春苗眼眶渐渐红了。
她捏紧手里的铜钱串,深深地朝姜未鞠了一个躬,然后转身出了屋子。
来到院子里的灶台前,她更加卖力地干活。
她不知道怎么报答姜姨,只能拼命的干活,绝对不能让姜姨失望!
姜晓晓想跟出去看看,却被姜未提溜住后劲的衣领,“你别瞎跑了,今天跟我去镇上。”
姜晓晓:“啊?”
咋突然要去镇上,这几天她娘一个人去送货不是挺好的吗?
赵老头儿的牛车已经等在外头,姜未拎着冰柜上车,姜晓晓跟在后面上了牛车。
“晓晓,今天你也要去镇上啊?”许久没见姜晓晓的赵老头儿不由露出几分笑容。
“是啊,赵爷爷,今天我跟娘一起去送货。”姜晓晓露出一嘴小白牙,甜甜地笑道。
看见姜晓晓脸上的笑容,赵老头儿一张老脸上也跟着露出慈祥的笑容。
姜晓晓就像一个小太阳,让人一见到她,就不由自主地感到开心和心情放松。
母女俩坐在牛车上,一路摇摇晃晃地从村尾走到村头。
牛车走得很慢,沿途路过村里的人,姜晓晓不可避免地听到村里人的一些闲谈。
“……这也真是稀奇事,头一次见偷男人把自家烧了的。”
“我早就看那徐寡妇不是啥子好人,自己男人才死两年就跟别的男人厮混上了,呸,不要脸的骚货,简直丢我们玉河村的脸!”
“也是现在世道变好了,官府不允许动私刑,要是换了以前,这种女人早就浸猪笼了!”
……
村里人闲谈的话题还是关于赵无赖和徐寡妇的。
姜晓晓听到一半,就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明明偷情的是赵无赖和徐寡妇两个人,挨骂的却只有徐寡妇一个人……
这等丑事被揭破,男人倒是没啥事,在后面美美隐身,女人却被拉出来受尽辱骂。
“赵叔儿,时间不早了,开快点。”姜未突然发声道。
“哎。”赵老头儿应了一声,扬起鞭子抽打在牛屁股上。
老黄牛“哞”一声叫唤着,加快了前行的步伐,将路上说闲话的一行人远远抛在后面。
到了镇上,姜晓晓跟着自家娘亲挨个酒楼、茶馆和酒肆送货。
送完永安县的,又去隔壁清平县的。
这一路下来,从雾蒙蒙的清晨到太阳高照的正午,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姜晓晓就算啥也没做,干在牛车上坐着也坐出了一身汗。
这天气实在太热了。
她抬头瞧了瞧万里无云的天空,想起原著里的剧情,庄稼干旱的问题虽然已经解决了,但要是没记错,等入秋后,天就开始下大暴雨。
那会儿田地里的庄稼已经快要收割了,水稻在生长发育的大部分时间内需要灌水,但在成熟待收获时不需要灌水,若是不想办法把多余的水引出去,田里的稻子就会被淹死。
她到时候得想办法提点一下她娘,不然到头来,村民们还是得白忙活一年。
姜未送完货从酒楼出来,上了牛车,就让赵老头儿开车去最近的书斋。
姜晓晓恍然,原来带她来镇上是为了给她买书啊……
说起来,上次买的《千字文》和《三字经》她早已经“背”得滚瓜烂熟,是时候该买些新书来看了。
牛车在书斋前停下。
姜晓晓被自家娘亲一把抱下牛车,她大步跨进书斋,一转头却发现自家娘亲没有下车。
姜未在车上道:“晓晓,你先进去挑书,我待会来接你。”
说完,便让赵老头儿调转牛车,朝街口的另一边去。
姜晓晓愣了愣,远远望了眼,对面街口离这儿不远,都是些卖砖瓦的铺子。
咋又要买砖瓦了?
姜晓晓疑惑地挠了挠头,算了,待会再问她娘吧。
她转身跨进书斋。
这家书斋是清平县的,不是她先前去的那家。
清平县明显比她所在的永安县还要富饶,这家书斋装潢得也格外雅致,大门有彩画,门内设有帘幕,店中插有四时花卉,挂着名人字画,到处都极其讲究。
姜晓晓看了几眼,便走入店中。
店中有几个书童在用鸡毛掸子清扫书柜上落下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