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也没解释牙刷的来路,直接递给她一把牙刷让她刷牙。
姜晓晓很有眼色的没有多问。
反正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她娘已经完全将她当做一个五岁的小孩,年纪小,不懂事,家里偶尔多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不会觉奇怪。
村里的人不讲究这些,很少有早上漱口洗脸的习惯,平时脏兮兮的,一口大黄牙,靠近了说话都能闻见一股味儿。
少有讲究的农村妇人,早上也会用盐水、浓茶漱口,或者用杨柳枝沾点盐,放在口里嚼碎。
但这些含漱法远不如用牙刷刷得干净。
这个时代也是有牙刷的,用骨、角、竹和木等材料制作,在头部钻毛孔两行,上面植上马尾。
不过这种牙刷价格也不便宜,农村人觉得漱两口水就能搞定的事用不着花银子去买牙刷。
母女俩洗漱完,又吃了几块热乎乎的鸡蛋饼,便开始劳作起来。
虽然已经打定主意要盖新房,但眼下这房屋还是要住上一段时日的,在能力范围内修缮一下也能住得更舒服。
姜未用柴刀去屋后的竹林砍了些竹子回来,剔除竹叶削尖,修补院子里的篱笆。
姜晓晓就用昨天新买来的窗纸糊好窗户,顺便清理一下房屋角落里的灰尘。
打理完后,这村尾的小屋也越来越有家的样子。
这会儿还没有到午时,天气已经热得让人浑身滴汗。
姜晓晓站在树荫下乘凉,脑门依然全是汗,感觉山间吹来的风都是燥热的。
她转头往不远处的农田看去,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干旱的迹象也逐渐显露出来,村里的人已经开始着急了。
老天迟迟不下雨,如今田地里的稻子正是需要水浇灌的时候,村民只能起早贪黑加紧对农田的灌溉。
玉河村这边还好,附近就有条河,离田地也近,从筒车提运上来的水能流入田间。
但邻近几个村就没这么好运了,田地离河边远,有些还需要靠人力挑水灌溉,几乎全家老小都得出动,从早忙到到晚,连饭都来不及吃一口。
毕竟庄稼人靠种地为生,一旦出现旱情,田里的庄稼枯死了,这一年相当于白干,家里的粮食也会跟着告罄。
李家这边也是忙得团团转,在李守财强烈的要求下,李守德一家也得开始下地干活。
要是放在往年,李守德作为家里的唯一的读书人,是不用下地干活的,连带着他的妻儿也很少下地。
这次李守德回家就是为了要钱,就算心里百般不情愿,但为了面子上好看一点,也带着妻儿下地干活。
天气热,太阳毒辣,晒得人头晕眼花。
没两天,李守德皮肤就晒蜕皮了,那副略微白的面容也晒得黝黑,全然没有了那副读书人样子。
往年不经常下地的孙氏更是苦不堪言。
她跟着李守德在镇上过惯了好日子,哪里受得了这份苦,一到晚上便在东屋里哭哭啼啼的抱怨,催促李守德赶紧跟家里拿钱回镇上。
回到镇上她又能过回以前的舒服日子,不用下地干活,也不用看婆婆脸色过日子。
李守德又何尝不想,但他爹爹迟迟不开口钱的事,只顾着田地里的庄稼,他也不好再开口。
“我不管,反正你明儿得跟咱爹提这件事!”孙氏抹了一把眼泪道,“偌大个李家,怎么会拿不出那点钱来?家里还有那么多亩地呢,还有地窖里储存的粮食,这些卖了不是钱啊?我看爹娘就是舍不得拿钱给你!”
“别乱说,爹娘这几年为了我已经付出很多了。”李守德皱了下眉头,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却是认同孙氏说的话,“你先别急,明天我就跟爹提这事儿。”
“守德啊,你也别怪我心狠,你看看你这几天晒得多黑啊,你见过哪个考取功名的大老爷们还要下地干活的?我也是心疼你在这老李家受苦啊……”
说完,孙氏又抱起同样晒黑的李金凤道:“你再看看咱们闺女,这几天在老李家受苦,都瘦了,你就不心疼啊?”
“行了,我知道了。”李守德扫了眼抱在一起泪眼婆娑的母女俩,“明天你们就在家里休息,别去田里了,我跟爹说一声就行。”
孙氏听到这话,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
……
但到了第二天,家里男人都下地去了,她原本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却被婆婆拿着扫帚轰了起来。
“你这懒婆娘,家里的男人忙上忙下,你竟敢还在炕上躺着!你以为你是千金大小姐呢!赶紧给我滚起来干活!”
“娘,我这两天身子不利索,不好下地干活。”孙氏辩解了一句。
“身子不利索又能怎么样!老娘当年怀着老大的时候还挺着大肚子下地干活呢!”老婆子骂着,把扫帚往她身上一丢,“少啰嗦!赶紧起来把家里扫干净,扫完去淘米做饭!”
孙氏撇了撇嘴,百般不情愿地捡起扫帚开始扫地。
她知道婆婆就是见不得儿媳妇闲着,就算她男人跟公公那边说过了,婆婆也要在家里找些活计给她做。
但比起下地干活,做这些家务也算是在忍受范围内。
孙氏扫了几下地,眼珠子便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