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一个更大的住处,除了小翠,身边服侍的人都换了,还多了一个便宜娘。
要说没改变,那不可能,可真有什么大变化,沈芜也说不上来。
她的心态已经在千锤百炼中锻造得很坚强了。
唯独一桩,让沈芜总是能吓一跳,那就是皇帝像幽灵似的时不时出现,用那种看食物的眼神盯着她。
若不是她还在养病,走几步路都得停一停,沈芜毫不怀疑他可能立即就要她报恩。
以身相许什么的,实在太可怕了。
身边又有个动不动就拉着她回忆过去,怀念一家三口幸福时光的便宜娘,沈芜还得配合着赵雅茹的情绪调整自己的表情,做个乖巧懂事又听话的女儿,谁让她如今姓赵了呢,便宜娘就是她最大的靠山。
“阿芜,贵太妃的意思是,让你就住在皇宫,宫里头才最安全。”
赵雅茹特意等沈芜喝完了鸡汤才说的这话。
沈芜手抖了抖,差点没端住把碗摔了,幸好赵雅茹细心托了她一下。
“只有我住在宫里?那母亲呢?不是说不离开了?”
赵雅茹在,沈芜不自在,可赵雅茹不在了,沈芜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顶着县主的新身份,恢复了女儿身,表面的伪装都不能够了,皇帝没了顾忌,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第一次,沈芜对赵雅茹展现了真真切切的情感,拉着她的袖子不让她走。
“阿芜,你别急,母亲只是出趟门,去金陵国找你父亲。”
“您一个人?太危险了,救父亲是大事,要从长计议。”
便宜祖父再糊涂,也不可能伤害自己的亲儿子。
“这回我跟着甘荣一起回金陵,以明珠郡主的身份,他们忌惮宗主国,不会将我怎样,你祖父这两年身体不大好,年前还在朝上晕倒过一次,奸妃和你二叔里应外合,笼络了大半官员把持了朝政,他们为了永除后患,很有可能对你父亲下手,这时候多拖一天,你父亲就多一分风险。”
涉及到便宜爹的安危,沈芜也说不出留人的话了,她占了小王孙的身份,总不能让人家没了爹。
“那我能不能换个地方住。”
赵雅茹微愣:“这里
不好吗?你想住哪里?”
“长春宫。”
贵太妃的地盘,皇帝也不好乱来,毕竟贵太妃对他有养育之恩。
赵雅茹又岂会不明白女儿的担忧,她握住女儿的双手给予鼓励:“就是你不说,我也打算这么做,这宫里值得我信任的只有贵太妃了,你别担心,以你姨母养育皇帝多年的情分,皇帝对她颇为敬重,不会做出糊涂事的。”
赵雅茹没说的是,皇帝私下有承诺过,会等到女儿及笄。
所以,还有一年的时间,可说长也不算很长。
“阿芜,你有没有想过,将来要嫁什么样的男人?”
沈芜闻言,愕然。
“母亲,你不会想劝我给皇帝做妾吧?”
“什么妾不妾的,皇帝现在连一个妃子都没有,你又怎知你做不了皇后,以你如今的身份,贵太妃的亲外甥,郡主的女儿,又有县主的封位,如果争一争,也不是不可以。”
赵雅茹这些年算是看明白了,男人不仅要有一颗爱你的真心,更要有能力对抗外面那些魑魅魍魉,不然一旦哪天风雨来袭,好好的家说垮就垮。
这世上权势最大的男人就是皇帝,而元朔帝又是个中翘楚,从私生活方面看,他身为太子,比寻常男子还要洁身自好,竟连一个侍妾也没有,做了皇帝以后的第一次选秀,也没有为自己选妃的意思,多是给王族公卿赐婚。
哪怕有朝臣进言,他也能顶住压力一一回绝,可见这是个心智坚韧又极其挑剔的男人,不是特别喜欢的女人不会要。
那么,阿芜到底是哪点被那样的男人瞧上了。
赵雅茹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放在寻常人家,这样的男人都是可遇不可求,何况他还是皇帝,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偏偏对阿芜上了心。
沈芜就猜到赵雅茹动了这方面的心思,不由沉沉一声叹:“母亲,寻常人家的男子都做不到对妻从一而终,他是皇帝,受到的诱惑更多也更大,你觉得女儿有那个能力一辈子拴住他的心吗?”
不说他的皇帝身份,只谈他这个人,无论外貌,身材,还有心智谋略,均是一等一的超优,所以,他凭什么喜欢她呢,她有哪点值得他倾心,并保持一辈子......
不是沈芜自卑,
而是这个问题很现实,她容貌是美,但也说不上倾国倾城,如今年纪尚小,身段也不算多么妖娆,远远没到让男人看一眼就鼻血狂流的丰腴,论内在,论才华......
呵呵,她有那玩意吗?
沈芜很有自知之明,皇帝确实优秀到很招人喜欢,对于她这种看童话长大的宅女具有致命吸引力,但内心尚存的一丝理智犹如一根无形的线拉扯着沈芜,提醒她不能犯糊涂。
一旦答应,就不能回头了。
不过,不答应,她好像也没别的辄,皇帝不放她,她也走不成。
“你比母亲理智。”
孩子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