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嬷嬷停留的时间不长,来了又走,走时还不忘留一句等有空了再来,听得沈芜心肝儿一颤,心里又埋下了一个隐患。
她看过的那些正经古言里,姐妹俩明争暗斗相互插刀的戏码不在少数,有的甚至恨对方到买凶伤人的地步,淑贵妃和便宜娘又到了何种程度呢?
便宜娘远赴乌孙和亲,难不成就是贵妃的手笔?
若真是这样的话,两人的梁子估计结得不小,不然便宜娘也不会诈死,隐瞒身份跟便宜爹去到金陵,十多年不回家。
沈芜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本来就有个贤妃对她颇有意见,怕她抢了自己儿子,再来个更加位高权重的贵妃,她这日子怕是好不了了,就怕到时出不了宫,反而葬生深宫这个大囚笼。
宫里的刑罚可恐怖了,什么老虎凳,灌铅,插针等等,为了响应和谐号召,电视剧里都不敢播,但不妨碍沈芜从小道上了解。
所以,这死也是要讲求个方法,不能乱来。
小翠拉帮结派的能力比她家主子强多了,不到两个月就跟东宫其他殿里的宫人熟了个七七八八,还打听到不少消息。
“听说太子殿下鸡鸣就起,晨练完了紧接着去上朝,然后跟着陛下到御书房处理公事,废寝忘食,可忙了,连婚事都没空谈,未来太子妃是既幸福,又有点可怜!”
小翠说完感慨一声叹息,再瞅瞅对面桌上两手托腮,每天都在伤春悲秋的自家主子,不禁有些着急。
“主子,您不能这样无所事事了,您忘了国主派遣您来大乾的光荣使命,您得振作。”
“怎么振作?你告诉我!一个质子变得优秀,你怕不是想我死更快。”
没有哪个宗主国愿意看到靠着他们的属国有个强大的继承人。
小翠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她就是不想主子没精打采,好像生活失去了乐趣,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主子,容姑姑来了。”
小寿子吊嗓门似的尖声音从外头院子传进了屋。
小翠赶紧起身去迎接,进了宫以后,她更会来事了,这里每个人都比她地位高,她个个不疏忽,做足了情面。
沈芜忽
然觉得小翠才是真正适合宫中生活的人,看着没心没肺的傻大姐,在人际交往上却如鱼得水,也算是一种得天独厚的能力。
“听小翠说殿下又长个了,脚也开始抽痛了,这是好事,殿下可得习惯,奴婢做了几件新衣裳。您看喜不喜欢合不合身?”
容姑姑话是那么说,人已经走到桌边将衣服放了上去,不大的眼睛笑起来眼角微微上翘,倒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谢谢姑姑,辛苦了。”
沈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满怀欣喜。
“无妨,能结识殿下也是缘分,这东宫很多地方景致都还不错,殿下不能总是呆在房间里,多出去走走瞧瞧,小小年纪可不能把性子闷坏了。”
容姑姑跟沈芜长辈似的关注她心灵上的成长,然而沈芜一个披着鲜嫩外壳的大龄女青年,走过的地方看过的美景不要太多,她的关注点已经不是成长,而是成长后该如何生存。
“殿下有什么烦恼吗?不介意的话,可以跟奴婢讲讲,看奴婢能不能为您分忧。”
容姑姑眼睛尖,看出沈芜笑容里的言不由衷,心头有了几分计较,言语也有试探的意思。
沈芜双眼含雾,眉心拢上几分愁,又很坚强的展颜一笑:“姑姑别担心,我没有烦心事,就是,就是有点想父亲母亲了。”
只不过,此父母非彼父母。
她想念的人大概这辈子都没办法再见到了。
“小殿下天庭饱满,耳垂圆润,一看就是有后福的人,万事可得想开,心思太重,没得把福气折了。”
容姑姑语重心长,看着沈芜的眼神清清亮亮,透着一股似乎很熟悉她的感觉,让沈芜心里也有些莫名怪异。
这个容姑姑好像有点不简单呢。
不过,在宫里,单纯的人又怎么可能活得好呢。
“你是说,他和雅茹至少有五分想象,那么,可不可以认为,他是雅茹的---”
太激动,淑贵妃反倒说不出话了。
田嬷嬷也没证据,又找不到二小姐,哪敢轻易下结论,只能保守道:“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也不是没有,奴婢实在不能肯定,要想知道这小王孙跟二小姐有没有亲缘关系,还得等到二小姐现身,亲自解释了。”
“这个雅茹也是的,到底跑
哪里去了,改明儿还得催催子璋,叫他多派些人手找。”
田嬷嬷点头附和,忽而道:“话说,那位沈殿下的父亲忽然被废掉世子之位,关在了冷宫,少有消息,世子妃应是跟着一起,若派探子潜进金陵王国去查,或许能查到什么。”
“对对对,你赶紧差人到东宫捎个话,让太子有空了到这里来一趟。”
正巧,传话的内侍在路上碰到太子的车驾,连忙将话带到,太子端坐于辇上,明黄的幡帐拂动,他英挺的侧脸若隐若现。
“摆驾,去元春宫。”
太子来得比淑贵妃想象得快,淑贵妃起身去迎,一见到养子就迫不及待道:“你快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