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要你看着琛儿,那孩子性情浮躁心性难定,若有做得不妥当的地方,你当为主分忧,将主子往正路上引,你又是如何做的?一个方才十六的少年都看不住,还被他打发出来,你可真让本宫刮目相看!”
贤妃光骂还不够解恨,拿起手边的茶盏就朝长安砸了过去。
长安不闪不躲,额角被砸到,很快渗出了鲜红血迹,但他不敢喊疼,匍匐着身子表心迹。
“娘娘恕罪,奴才自从跟着五殿下,每时每刻都在警醒,不敢有丝毫懈怠,可奴才只是奴才,殿下想和谁亲近,奴才就是力劝,殿下不听,奴才也是无能为力啊!”
长安实在是冤。
谁又能料到那个沈芜掉了一次水,殿下就对他有好感了,时不时惦记,如今沈芜搬到了太子宫里,殿下找人更方便了,一下学就跑没影,富顺那小子又紧跟着殿下,想叫他过来问话,殿下居然离不得这小子,压根就叫不动。
“劝不动,就是你无能,你责无旁贷。”
这段时间琛儿往东宫跑得勤,连陛下都有所耳闻,难得到她这一次,话里更是意味深长,似乎也有些好奇琛儿跟太子关系何处变这么好了。
她能怎么回?
兄友弟恭,这是好事。
她只能战战兢兢应付过去,决不能让琛儿和沈芜亲近的流言蜚语传到陛下耳中。
国主伯父对外界瞒得紧,但金陵国王族谁人不是心知肚明,沈芜是男是女,早在父王上回来访时就透给了她。
沈芜就是个烫手山药,不能亲近又甩不开,毕竟有血缘关系,哪天女儿身被揭穿,她和琛儿也要受到牵连。
贤妃能做的就是跟这个堂侄女疏远,她做她的质子,自己在深宫,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可因为一时心软,贤妃叫儿子出宫看望了一次,本以为小侄女福薄活不下来,自己做做表面功夫,哪知道这丫头命大,居然挺了过去,还让琛儿关注上了。
若是男子,自然没有不妥,可沈芜她女扮男装,有欺君之嫌,若琛儿对她产生了男女之情,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昨夜陛下略带深意的眼神,贤妃只觉得浑身发冷。
太子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这么突然召沈芜入宫,琛儿傻乎乎往刀口上扑,不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不管皇儿在哪里,你赶紧将他叫回来,就说本宫头晕眼花,快被他气死了。”
长安赶到衡芜院时,还没进院子,就听到里头传来清脆如铃的酣畅笑声。
“表哥,你慢点,别吓到它们了,你这样乱跑是捉不到它们的。”
“谁说的,我这马上就捉到了--”
话还没说完,五皇子就朝这段日子已经肥了好几圈的鸡兄猛扑过去。
肥鸡突然扑腾翅膀发力,蹭一下飞了起来,一下跑出好远,别看胖身姿极轻盈。
而五皇子收腿不及,身体失去平衡,一头栽了下去,好在这铺的土够软够厚,除了摔得狗吃屎,一脸狼狈,嘴里还呛进了土,倒也没什么大碍。
令人啼笑皆非的画面,沈芜却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看到管家公一脸心疼地冲了过来,边跑边叫。
“殿下,我的殿下啊,您怎么能自降身份,做出这种不成体统的事儿,若是被贤妃娘娘看到,准得罚您紧闭--”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五皇子在沈芜面前出了大糗,本就羞窘异常,长安又忽然冒出来吓他一跳,更是恼羞成怒,擦了脸的脏帕子甩手就往长安丢过去。
“你来做什么?东宫的守卫也太不严了,居然把你放进来。”
“奴才带着贤妃娘娘的口谕,叫您回去呢,娘娘身子不太舒服,念着您呢。”
“身子不舒服就请太医啊,我又不会看病,回去也是干着急。”
母妃找他谈过一次,话里话外不希望他和阿芜走太近,问她为什么,她又不说,只敷衍回了句要避嫌。
这种理由哪能说服五皇子,他依旧故我,认定了的人或事,不可能轻易放弃。
跟阿芜在一起很开心,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娘娘就是担心殿下,怕殿下走歪路,心急如焚急火攻心,身子才变得不舒服,您可不能为了外人而跟娘娘离心啊!”
长安这夸大的说辞让沈芜听了想不在意都不行。
什么叫因为外人跟母亲离心?
说的是她吧?
她有那么恶毒?
没有吧!
她又没有拦着五皇子不让他
回去,也没说一句挑拨他们母子感情的话,五皇子要来这里找她玩,太子都没意见,没有将人拒之门外,她又能做什么。
她一个小质子,难道还能甩脸色给皇子看,不让他进来。
“表哥,你回去吧,这天也快黑了,入了夜宫禁更严,太子殿下估计也不愿意见到你在东宫呆太久,你趁早离开,别误了时辰。”
“行吧,哥哥我改日再来找你。”
五皇子胸前衣襟上染了灰渍,再待下去,他也确实不好意思。
大乾的皇子满十岁以后就会和母亲分居,五皇子也不例外,不过他的寝宫和贤妃的宫殿离得不远,母子俩